常悠悠從不知道,她也會有如此別扭固執的時候。可是,一旦麵對何子衿,她就仿佛跟著了魔似地,不受控製。
有一次,雲薇就曾在大家興致好的時候對她說,常悠悠,你就是被你那個親生爸爸,給縱的太矯情。
常有良把她縱的太矯情了麼?常有良會縱她?
她一愣,當時,她已經認識了何子衿。依稀記得,仿佛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常先生若是不在乎你,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女兒對自己直呼其名呢。
常悠悠越想,心裏越是平靜,車裏便越是沉默。
沉默的讓人心悸。
他把她裝在了心裏麼…明明是一件令她驚喜的事情,她卻害怕自己太過心動,將來失去的時候,便摔的愈痛。
夜風一陣一陣的吹進車裏,常悠悠隻覺得心裏汩汩的往外冒著酸澀。
她扭頭,望著他。
他的側臉那樣的好看,她幾乎從未看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或許有,可在她心裏,沒人能比得上。
於是,她微微仰頭,輕聲的說:“何子衿。”
她的聲音太過輕柔,他的身子不禁一滯,回頭看著她的眼睛。
亮晶晶的,純淨的,沒有一點雜質。
“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玩了。”她看到他的嘴角往下沉,她努力的讓自己望著他。對他說這樣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何子衿看著她,等著她下麵的話,半晌,竟是扯了扯嘴角,無聲的笑了。
“我真的很想找個人,平平凡凡的在一起,安安穩穩的生活著。結婚、生孩子,一切都按部就班…”
她頂著他銳利的視線,渾身都開始起栗,卻仍是硬著頭皮說下去。
何子衿的喉頭一動,卻是再也忍不住。
他不耐的打斷她,問:“你憑什麼認為,我就不會是那個人?”
她沉默。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離他這樣的近,近到他可以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他不想再看下去,他覺得自己已經繃的很緊了,身子都僵住了。
他沉默片刻,說:“常悠悠,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他這樣冰冷的語氣,慍怒的話,常悠悠聽在耳裏,並不反駁。或者,她根本是不相信自己。
“常悠悠。”何子衿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又低低的喊了一聲,“悠悠…”
常悠悠望著他,眼底霧蒙蒙的,有著淚光。
他伸出手,輕輕的揉她的發頂。
罷了,就當他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吧。
他這樣想著,便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去,輕輕的印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有些幹,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雙手往下滑,接著,緊緊的摟住她。
他柔柔的含住她的唇瓣,帶著一股濕熱,她不禁瑟縮了下,卻被他摟的更緊。
心裏明明有許多的話要說,胸口明明堵著一團一團的火焰,他卻隻是說:“常悠悠,我從來不跟人玩。”
他閉上眼睛,貼上她的額麵,那裏有些冰涼,他清醒了些,接著說:“如果,你硬要認為這是一個玩笑。那麼,這個世上,我也隻跟你開這個玩笑。你若是願意,悠悠…”
你若是願意,悠悠,那這個玩笑,我們就開一輩子,可好?
車子重新啟動,卻是調轉了方向,根本不是他住所。
她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張了張口,卻是沒敢多問。
他卻淡淡的吩咐她:“要開很久,累的話,先睡一會兒。”
車子在晦暗不明的公路上開了許久,旁邊的人起初還一直吸著鼻子,終是受不住旅途的疲勞,歪著腦袋,沉沉的睡過去。
何子衿想了想,緩緩在路邊停好車,從後座上拿了條小毯子,輕輕的給她蓋上。她靠著車窗,腦袋幾乎垂到底下去。一想了想,幹脆用毯子裹住她,小心的抱到後座去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