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良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跟老爺子兩人對酌,不知不覺的,一壇酒,下去了大半壇。何子衿和徐之蓮在一旁勸了半天,兩人才罷休。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是傍晚,何澤平是抽空過來的,並不能久待,微醺著,被何政清扶上了車。兩家商定了時間,兩人結婚的日子,就定在十一月十八日。
統共不過是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何子衿去與老爺子道別,何澤平寬慰的拍怕他的肩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微醺特有的紅暈,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何政清也拍拍何子衿的肩膀,說:“這個月,有得你忙了,自己多注意著點兒身體。現在可不比以前,別那麼拚了。”
何子衿微笑,點頭。攏著常悠悠的肩膀,一手伸過去拉開另一邊的車門,請他上車。
“行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何政清對著常悠悠笑眯眯的。
“大伯再見。”
她又對著車窗探了探腦袋,“爺爺再見。”
常悠悠心裏其實是有疑問的,她隻知道何子衿的父親去世了,她也一同去拜祭過了,可是,他母親呢?
她知道,像何家這樣的家庭,定是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說,她便不問。
兩人再酒店門口分別送走了長輩,忙完了才歇下來。
常悠悠走到何子衿旁邊,笑嘻嘻的,說:“何子衿,你以後要敢欺負我,我就告訴爺爺去。”
何子衿扣著她的腰肢,笑:“小東西,找到靠山了,翅膀硬了。”
常悠悠口裏哼哼的,隻管得意笑。
“他是我爺爺,能幫著你?”何子衿逗她。
常悠悠不經逗,扁扁嘴巴,說:“你這人真討厭。”
“討厭,你還跟我求婚?”何子衿語速緩緩的,滿臉的漫不經心,輕飄飄的睨了她一眼。
“你!”常悠悠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明明是你…”
她不好意思說出來,臉紅的跟煮熟了的蝦子一樣。
何子衿眉眼舒展,哈哈大笑。
常悠悠其實還不太能適應何太太這個身份,何子衿幾次瞧見她把結婚證翻出來,愣愣的看著手裏頭那紅色的本本,中間是莊嚴醒目的國徽。
她有時候還懵懵懂懂,問他,說,何子衿,你怎麼騙的我,怎麼就讓我跟你結了婚的啊。
何子衿不理她,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一個月的時間,她隻管坐著等著,當那個美美的新娘子,他卻要在兩地置辦出新房來。他的東西反正是隨意,倒是她的東西,搬來搬去的也是麻煩,他索性讓Anna給他拿來各家衣飾的圖冊,對著圖冊勾勾劃劃。還有屋子裏的裝飾,一切都按著她的喜好來。
他瞧著屋子裏那些粉粉的東西,真是…嫩的慌…他都有點兒害怕,怕人家說他是老牛吃嫩草。按著他的性子,全是黑白為主色調才好。可他記得,她嚴肅批判過他的屋子,黑白兩色,說是冷冷清清的,太讓人不舒服了。
現在該是不冷清了吧,粉紅、粉藍,都是暖暖的,五彩繽紛的,跟遊樂場似地,看著就不消停,不省心。
他摸摸下巴尖兒,他其實也沒那麼老是不是?才三十二,一朵花的年紀。
他舒出一口氣,要結婚了,她傻乎乎的,整天照常吃照常喝,他卻表現的比她還要緊張。許是緊張過頭了,居然上火,口裏滿滿的都是潰瘍,連著嗓子,都是幹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