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隻為貼著你的溫暖(8)(1 / 2)

汪嵐溫柔的望著他,望著她的大兒子,他出落的越發像他的父親,內斂深沉,也是那樣富有魅力。生氣的時候,也都有那麼股邪勁兒。

想起何政廉,她又吞了一口水…她每每都告訴自己,離開何家有什麼錯呢,她的心從來就不曾來過。若不是迫於父親和家庭的壓力,她也不會跟政廉結婚。

他們結婚那幾年,幾乎從沒紅過臉,政廉不會柔聲細語的哄女人,從來都是讓她由著性子來。

隻有一次,那是一次朋友聚會,她的性子,本是不願參加的,可是,參加的人裏有呂立仁。

去了以後,她就開始後悔,她是瞞著政廉出來的,她的骨子裏仍是一個傳統女人,這樣的舉動讓她有負罪感。

她終於脫身離開,呂立仁卻醉醺醺的追上來,箍著她的肩膀,就把她緊緊的抱進了懷裏。

她本以為他喝醉了,心中一軟,便用手輕輕給他撫背,誰知他的唇竟湊了過來。

她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她有丈夫,有孩子,她原本該感到羞恥的。可她竟然愣了許久,才將他推開,逃也似地走了。

她知道,她從未忘記過他,一如他,單身那麼些年。

何家的長媳被人強吻,這是多大的事啊,在那個年代,就該把她拖去批鬥。如果,如果真是這樣,她也不會有這樣多的負疚感。

公公、大哥、嫂子、丈夫…他們都跟沒事人一樣,一大家子住在一個宅子裏,一切照常。任外麵風言風語,宅子裏的人,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她越發忐忑,一顆心卻也越發的蠢蠢欲動。那一個親吻,足夠勾起所有潛藏的欲望和想念。

引發兩個人爭吵的是一則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呂立仁的生意受到各方幹涉,處於被動狀態。她又急又氣,呂立仁的成分不好,父親就衝著這個,一直反對他們在一起。

這件事,讓她跟政廉的矛盾徹底升級激化。

她去求政廉,她說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讓他放過呂立仁。政廉很生氣,眼裏的怨恨和毒辣毫不掩飾。

他問她,他說,阿嵐,你跟我認識在一起這麼久,你還不安分,是不是?

她口不擇言,何政廉,你要是繼續找他的麻煩,你休想在檢察院繼續待下去。她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何家了不得,她娘家的關係卻也不容小覷。

他更加的生氣,臉色鐵青。連連點頭,口裏不斷的重複說:好,好,好!

她心裏其實很怕,他的樣子著實嚇人,她生怕他一時在氣頭上,會把她給掐死。他猛的朝她走過去,她嚇的閉上了眼睛,耳旁卻傳來玻璃杯摔碎的聲音。砰砰砰,砸到了她的心底。

公公勒令,誰也不許來勸架。後來嫂子去跟公公求情,公公扯著洪亮的嗓子,嗬道:這事兒你們誰都不許管,聽到沒?

接著,她與政廉開始分開睡,不但如此,連話也開始很少說,就算礙於長輩,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也是互不搭理。

公公後來問她,他說,阿嵐,你當初嫁給政廉就百般不願。若不是政廉堅持要跟你結婚,我何澤平也不是非得要你這個兒媳婦。阿嵐,你進我們何家,誰虧待你了還是委屈你了,你就一直想著別的男人?

她咬著牙,不吭聲。

而她跟政廉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冷戰著,直到他出車禍。

她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全身被包裹的像個木乃伊。他看著她,說,阿嵐,我真的沒有動他…

他說,原來你對我信任和了解,就隻有那麼一點兒。

他說的斷斷續續,她看著他,心都快揪成一團了,她哭,說,對不起,政廉,對不起…

他的傷口疼,臉上的肌肉幾乎都已經扭曲變形,他說,阿嵐,我走了以後,你就離開何家。他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隻想讓你在我身邊…結果,耽誤你這麼多年,讓大家都痛苦…

她哭,搖頭,又搖頭。

他說,你跟我這些年,從來都沒真心的笑過…阿嵐你答應我,走吧,走的遠遠兒的。

到最後,她已經記不起他還說了些什麼,熒綠的線在屏幕裏劃出一條長長的直線。

醫生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後來,她如願的與呂立仁走到了一起,離開了何家,拋開了年幼的兒子。很多時候,她都在問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驅使著她,就這樣的離開了她與政廉曾經共有的家庭。

呂立仁待她很好,她原本該很幸福,有個調皮可愛卻又孝順的兒子,有個愛她寵她的丈夫。

每每想起政廉,她卻仍會濕了眼眶,也會有很想念很想念的他的時候,她便會去“蘇記”,蘇記的老板從前是他的好朋友,做一手他愛吃的家常菜。她很感激,這個時候,丈夫從來不會幹涉,給予她空間和自由。

那時候,終究是太過年輕,有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重頭再來一次,她興許會跟政廉生活的很好,也許平淡,卻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