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王宮裏,這已經是金墨從戰場歸來的第七天。
大戰就在眼前,按理來說金墨這個主帥不該悠哉悠哉地待在大後方安逸享樂。
但是他卻這麼做了。
一來,是因為葉語的身孕讓他足夠重視,這關係到戰勝後他要怎樣安置打下來的大雲土地的問題,這個孩子的到來必不可少;
二來,則是因為蕭紅鈺那邊的消極怠戰,出兵變得十分保守,讓金墨就算有想要發揮的空間也不行。
金墨狂悖且傲慢,在他看來,大雲北境儼然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份認知,讓他今天的心情格外不錯,去見葉語時,也對她多了笑臉。
葉語麵無表情,姿態高貴而不可侵犯,處境是階下囚,但她卻仍然是那個高傲的大雲公主。
饒是北越王宮裏那些看不起她的婢女,也不敢在她麵前大聲喘氣,下意識擺出卑微姿態。
金墨見狀,覺得好笑,他甚至有心情跟葉語打趣:“不聽話的人當場打死就是。”
葉語脊背生寒,淡淡看他一眼:“就不能為腹中孩兒積福嗎?”
換作以前,金墨肯定要跟她論據一番。
可今天他是真的心情好:“好,你是孩子母親,你說了算。”
葉語窩在窗前椅子裏,繡著小孩兒肚兜。
她繡工精湛,肚兜針腳細密柔軟,角落還繡了隻憨態可掬的小老虎。
金墨湊過去看:“好看。”
他輕笑,心裏暗道,看來葉語已經徹底打消念頭,否則也不會給孩子繡東西。
這讓他很滿意,便也不介意在這點小事上與她浪費時間。
葉語卻並不受用,她隻平靜道:“這是給他/她的禮物。”
第一份,也是最後一份禮物,當然要用心。
金墨鼻子動了動,眸光如針冷凝:“什麼味道?”
葉語頭也不抬:“新換的熏香。”
金墨當即喚了人來,皺眉吩咐:“把這熏香收拾掉!”
葉語冷嗤:“怎麼?擔心我在熏香裏下毒?”
金墨不接話,隻給了前來收拾熏香的心腹一個眼神。
心腹了然,也會立刻把熏香送到醫者處檢查,看裏麵有沒有毒。
他看起來狀態輕鬆,實則內裏緊繃,一時一刻都不願意鬆懈。
葉語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你這樣活著真累!”
金墨總算慢悠悠來了句:“成大事者,必受其苦。”
頓了頓,他竟又俯身靠近葉語,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圈在裏麵。
這是一個自上而下的俯視姿態,讓葉語很是不適,往後仰了仰。
金墨挑眉而笑,麵容也有幾分俊逸風流。
他聲音低沉:“乖乖的,待時局大定,皇後之位非你莫屬。”
北越該稱王後,王後與皇後一字之差,背後卻是金墨的滔天野心。
葉語毫無動容,甚至是麻木。
可是怎麼辦呢?她不想當什麼皇後,她隻想做大雲的公主。
她緊緊咬著下唇,力道太過,以至於嘴唇當場破了。
一點點血絲滲出來。
金墨伸手去擦,動作也有幾分嗬護寵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