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苓聽到此處,不可置信地緊盯住展昭:“你是展昭?!”
展昭不答,反問道:“那位方夫人當真是你姐姐?”
唐苓冷哼:“怎麼,你也要象她一樣,想再騙我一次不成?”
“我此時若要殺你易如反掌,有何須要騙你呢。”展昭冷然道,輕輕放莫研靠在樹上,然後卷起自己的衣袖,幾處暗紅色的小點在他胳膊上顯而易見,“你可認得這種傷口?”
見紅點的顏色與分布,唐苓駭然而驚:“暴雨梨花針?那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因為大部分的針都打在了你姐姐身上。”展昭淡淡道,“事發突然,我二人事先並無串供。難道你還不相信麼?”掃了眼唐苓蒼白的臉色,他決定下一記重藥,“龐家位高權重,竟然也做出挾恩圖報這種事來,當真為人所不齒。”
“你姐姐嫁的是方以中,他本是戶部侍郎,慶曆四年,因庫銀失竊而被下獄,後來因為龐太師求情而豁免死罪,官降三級,往邊塞守城,後來陷害你姐夫之中也被正法。而你姐夫卻不幸在回京路上染病身亡。聽起來,龐太師確實對你姐姐有恩,但你們可知,當年庫銀失竊,背後主使之人正是龐太師。”展昭言之鑿鑿,由不得人不信。
這就是今日他自蘇醉手中接過來的密信中所寫內容。自他從莫研口中得知此事與龐太師有關,便密信請包拯查出龐太師與唐門中人有何牽連。蘇醉一到鎮上就收到了包拯的回信,知此事耽擱不得,見扶靈隊伍一進鎮子,便忙給展昭送去。
他的這番話,聽得唐苓口瞪目呆:“你是如何知道的?”
展昭不答,放下衣袖,繼續道:“此時我要殺你,本也容易。但你姐姐已是冤死,現在你又不明真相,繼續為虎作倀。你們唐門也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地位,如今卻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難道你們就甘心如此麼?此時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大可回京城,徹查當年看守庫房的人,看真正的事實究竟是怎樣?”
唐苓呆了片刻,又問道:“他們告訴我,是展昭殺了我姐姐,而且他們已殺了展昭替我報仇。”
展昭淡淡道:“他們在騙你,不僅我未死,而且你姐姐也不是我殺的。”
“你就是展昭?”
“不錯。”
“可是你……”
“我也不瞞你,我易容改裝就是為了拿到龐太師私通遼國的證據。”展昭沉聲道。
唐苓想了許久:“我明日就要去問她!看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是說龐朧?”
“不錯,這一切都是她告訴我的,我須得向她問個清楚。”
“我可以與你同去,當麵對質。”事實上,展昭怕她見了龐朧便沒命回來,唐苓可是此事的重要人證。
“行!”
此時展昭方才解了她的穴道。
唐苓傷得倒不重,瞥了昏厥的莫研一眼,似笑非笑道:“這公主的事,我可以暫且不說,你們好自為之。明日咱們在宋境內的五裏亭會合。”說罷,她蹣跚離去,今夜自是不會再回營去了。
展昭俯身抱起莫研,又是心痛又是憐惜,快步往回走。
次日,重傷的莫研被藏在了寧晉的馬車上。
在邊境處,耶律洪基送走寧晉等人,亦鬆了口氣,興致勃勃地便準備到就近的山林狩獵去。展昭則藉口想等兩日後鎮上的大集買些東西,還要在鎮上多住兩日,故而不與他同行。
耶律洪基興衝衝地率領大隊人馬走了。而展昭潛到小院中,換下耶律菩薩奴的扮相,重新做回了展昭。
蘇醉拎起耶律菩薩奴的衣服,微微笑了笑,道:“如今找到唐苓做證人,總算是到了可以丟了它的時候了。”
展昭對那身行頭亦是厭煩,不願多看,隻道:“此事尚未最後塵埃落定,還是先留著吧。我現在須得去與唐苓會合,大哥你等我消息。”
“嗯,萬事小心。”
蘇醉叮囑,見展昭離去,看著那身南院副使的行頭,他已另有打算。無論如何,就算是此事不成,他也不願展昭再留在遼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