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沒有租到,阮童直接去了陸舟父親的公司,再去的時候前台小姐的表情沒有上一次那麼柔和,她忙著接聽電話,忙著處理手中的活,接著用客氣而淡漠的眼光看阮童。阮童上前還未發問,前台小姐便道:“對不起,我們陸總不在。”
一句話斷了阮童的念頭,她轉身離開。
卻不知那座辦公室裏有人站在高樓之中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唇邊是冷冷的笑。
一襲火紅裙衫的陳珊珊坐在陸天勇的辦公室內,舉止優雅談吐得體,一副成熟女人的風範,她胸有成足的對陸天勇道:“這個項目由我和您一起去,保證成功簽到合約。”
“珊珊啊,伯父相信你的能力,對了,陸舟今天怎樣了。”陸天勇道。
“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狂躁。”陳珊珊道:“可他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害怕他終有一天會回那座小城市去。”
“珊珊,伯父這麼信任你是因為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兒媳,你要記住,不論如何不能再讓陸舟回那種小地方,我已經替他在水岸湖畔買了一套房,將來你們就住在那裏,至於他的前一段婚姻,做為父親我是絕對不認可的。”陳天勇說:“你就放心好了,我與陸舟母親不同,不會讓那種女孩子繼續和我們陸舟在一起,隻要兩年之內不讓他們見麵,婚姻到時候會自動解除,這些我谘詢過律師。”
“這個我也知道,分居兩年婚姻無效,但是我害怕……”陳珊珊害怕的是她以前從未料到阮童竟有如此大的韌勁,當她看到高樓大廈之中阮童渺小如螞蟻一樣的身影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時,這才覺得她以前低估了這個女生。
陳珊珊沉默著看窗外,看了許久,心中有了主意。
她看到阮童上了計程車,消失在洶湧的車流裏,開著自己的車一路追了上去,直到酒店,然後看到阮童似乎是要租房子,與房東老板在談價格,談得似乎很順利。
沒錯。這一次的房東不像上次的那麼凶惡,老板娘也是外地人,所以對外來的人特別關照,她將房價降了一百元,阮童上去看了房子,隻有二十多平米,公用的衛生間廚房,很幹淨,另外兩間住的也都是學生情侶,這樣的人員結構不太複雜,不會對安全造成威脅。
阮童始終記著自己的手中還有二十萬元錢。
她與房東老板談妥了,去酒店搬自己的東西。
陳珊珊在她走後進了那間租房公寓,過了不一會兒滿麵笑容的出現,臉上是照舊的陰毒。
她要斷了阮童所有的退路,讓她在上海無路可走,無房可住。
阮童拖著行李箱拎著大包新買的生活用品出現在房東老板娘麵前時,得到的卻是令她吃驚的消息,有另一個人出更高的價租下了房子,雙倍的,五千塊錢租一個月,老板娘告訴阮童,她就算再同情這些外來的打工妹,可她畢竟也是要做生意的人,所以不能租給她。
阮童看著手中拎著的塑料碗,還有大包的方便麵,以及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天已經快黑了,這麼晚她要去哪裏,總不能把花錢買來的東西扔到上街上吧,阮童沒有追問那個雙倍租房子的人是誰,她一個人漫無目的行走在街邊,到天橋下的攤子吃了一碗錕鈍麵,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來人,搶劫啦。”
四周的人行色匆匆,全都是一臉麻木,似乎並未聽到,那個被搶了包包的女孩子應是工業廠區前來買東西的打工妹,她蹲坐在路邊哭。
阮童突然有點同情,很想幫她,可想到自己的處境,也罷。
看來夜宿天橋的想法隻能打消,她再次拖著大堆東西去了酒店,換了一家。
服務人員用驚異的目光看著她,以為她是來做推銷的,問行李要不要放到寄存處。
阮童沒有力氣,懶得回答,簡單說了聲不就關掉房門。
她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彈,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阮童一向對路邊攤的東西過敏,她跑到廁所裏吐得翻江倒海,隻感覺酒店房間太小太悶,嘩的一聲拉開了窗簾,洶湧車流中一道紅影飛速閃過,在阮童拉開窗簾後駛出酒店前院停車場。
阮童原本沒有再意,看到車牌號碼後卻震驚,那不是陳珊珊的車麼。
她緊緊的盯著看車輛款型,果然是陳珊珊的那輛紅色跑車。
陳珊珊果然在上海。
阮童如同吃了一劑興奮劑,血湧到了腦海,如果陳珊珊真的在上海,那麼就表示陸舟也在,她明天可以直接去問陸舟父親陸舟的下落,不用再猜測其它。
放下窗簾,突的,阮童心裏湧起一陣疑惑。
房東老板娘說那間小房是一個漂亮女人用雙倍租下的,難道會是陳珊珊。
而且她似乎在跟蹤她。
看來她一來上海便被陳珊珊給盯住。
阮童心底湧起一股憤怒,還有一種無力的悲哀,但值得慶幸的卻是手中還有二十萬元,就算真的租不了房,她不相信陳珊珊還有能力操控讓酒店不包房間給她住。
阮童不打算再去看房,她開始意識到不管她看到哪裏,陳珊珊都會跟到哪裏,她不會讓她在這座城市立下足來,既如此,阮童拿出了存有二十萬元的卡,徑直走向前台:“剛才那間房我包了,最大的折扣是多少?”
“小姐您好,如果您要上住,一個月是九千塊錢,兩個月一萬八,依此類推。”服務小姐的眼神變得不一樣,熱情而友好,不如剛才那般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