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師唉聲歎息，或許連張靈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泰山的這十年，為老仙師平添多少樂趣。
可接下來張靈均的話，讓老仙師特想動一動自己這已經上了年紀的身軀：“不想下山？不不不，師傅，您是不知道，自從我來到這玉皇宮以後，我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著下山啊！”
老仙師很想對張靈均說一個‘滾’字，但內心告訴他，為人師表，不可為，不可為…
“那你還等什麼？趕緊練劍，劍術大成，我放你下山！”老仙師怒聲道。
自己怎麼就教了這麼一個徒弟？潑皮，耍滑，偷懶，無一不精。
“師傅，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關於我娘……”
張靈均從來沒見過他娘，他老爹說，他娘生下來他，就去世了。
張靈均覺得是個遺憾，所以打小就對自己的娘親一些事跡特別好奇。可自己向家裏人詢問自己娘親的事跡的時候，聽到的也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故事，問他老爹，他老爹不是癡癡傻笑就是在心神向往……所以，心裏便想多了解那自己已經故去的娘親。
更何況他也經常聽到老仙師在準備教訓自己的時候，總會帶上的一句話：“你這孩子，跟你娘一模一樣！聰明都不用在正道上。”
“你娘啊？怎麼說呢？嘿，那丫頭……當初她嫁到你們張家的時候，江湖中人全部跌破了眼睛，心想，這江湖第一美人怎麼就嫁給一個大老粗了呢？而且那丫頭在泰山待過一段時間……”
老仙師稱呼張靈均的娘為丫頭不是不可以，畢竟老仙師單論年齡方麵，是長者。
“我娘在泰山上待過？”
張靈均知道自己的娘親當年是江湖第一美人，而張靈均心裏也有些承認，自己老爹在某些方麵，是有著大老粗的症狀。
“是啊，一待就是整整六年。是在她幼年的時候。這些事情往後你會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你要做的是練劍……”
老仙師提起他娘，不願說的太多，似乎有什麼隱秘。
張靈均知道自己追問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便又拾起泰阿劍，練起劍法。
“劍四，水善。所謂水善不爭利萬物生靈，水惡若爭天地遭劫。練這一劍，講究殺敵七分，自留三分。七分對敵是為惡，三分留己固本源是為善。古語有言上善若水，兼達天下。這一劍，要的是有胸懷寬廣的氣勢，如同水性綿綿一般，溫則潤物無聲，強則巨濤洶湧……”
張靈均一邊練劍，老仙師一邊滔滔不絕：“與劍三，駭浪不同，駭浪講究一招強勢到底，徹底破了敵方防禦，這一招與駭浪相連，招式略有相同，為的就是讓敵方防不勝防，七分留他化解，三分滋潤己身，進而一鼓作氣再把敵破。”
張靈均心中略有所感，劍勢如同細雨綿綿一般，環環相扣卻柔勁橫生，劍舞龍蛇的同時，劍形亦然多變，忽然間，劍氣凝寒，似驚濤般洶湧的亂劍連成一線迸發，威力驚人……
劍四，入門。
老仙師撫須點頭。
在紫來丘外，因為氣息掩蓋的緣故，張靈均不知道，已經有兩人來到此處。
“洞虛，你說你小師叔的武道路在未來能走多遠？”
齊眾妙向李洞虛詢問道。
李洞虛搖了搖頭，不語。
“洞虛，那你說他將來對於玉皇宮來說是福是禍？”
李洞虛還是搖頭不語。
“洞虛，那你覺得如果將來張靈均有難，我玉皇宮救還是不救？”
這次李洞虛不在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將來在小師叔身上會發生怎麼樣的事，但總歸絕不會平靜。如果真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玉皇宮不救，我救！”
“哈哈，這才是我齊眾妙的徒弟，說的對！玉皇宮不救，我齊眾妙救！”
對於李洞虛內心來說，張靈均不是小師叔，是兄弟。
對於齊眾妙來說，張靈均不是師弟，是弟弟。
“乖徒兒，跟為師棄劍學刀吧……？”
李洞虛扭過頭看著齊眾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而後，又搖頭！
……
老仙師有句話說錯了，是說：“你和你娘一樣，聰明都不用在正道上。”
對於張靈均的母親來講，自己的孩子，就是所謂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