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王爺背後的那名老仆沒有回避，剩餘的人都回避了。
老王爺最終落下兩滴淚珠。
威震天下四海，六十萬張氏武卒的開創者，大漢王朝的齊武王，落淚了……
在齊眾妙和老仙師心中覺得，全天下人都不能看到老王爺軟弱的一麵，這是忌諱。
“好了好了，這麼多人看著呢，別哭了。都十七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愛哭。”老王爺鬆開抱著張靈均的手臂，用幾近枯朽的手抹掉了張靈均臉上的淚。
“走，跟爺爺說說，你這十年咋過的？”老王爺牽起張靈均的手便往玉皇宮中跑去，似乎對玉皇宮地形了若指掌。
老仆，老仙師，齊眾妙緊隨其後。
“李……”
等老王爺坐在玉皇宮中一處遮陽庭院裏，便朝老仙師說道。
誰知老王爺隻說了一個字，老仙師便如臨大敵的急忙回複：“王爺，我徒弟還在這呢……”
老王爺爽朗一笑：“哈哈，你啊你，活的可真累。”
“那個……仙師啊…”老王爺又沒說完，再次被老仙師打斷道：“別……王爺折煞我了……”
“那你讓我叫你啥？活這麼久長膽了是吧？”老王爺對著仙師吹胡子瞪眼。
聞言，仙師額頭竟然有汗珠淋漓，趕忙道：“要不叫我李道長？”
仙師試探性的問道。
玉皇宮文宗子弟還負責皇帝封禪的大事，所以明麵上，也尊道家。
老王爺冷哼一聲，不在看他，轉而對坐在一旁的張靈均說：“孫子呀……你給爺爺講講，這個李……道長有沒有欺負過你啊？孫子呀，你別怕，爺爺給你做主……”
老仙師聽老王爺說完後，此刻心裏隻期盼：“靈均呀靈均，為師平日裏可真算待你不薄了……”
“爺爺，均兒在這十年來，很……開心。”張靈均故意將‘很’字拉長，同時還向老仙師挑了挑眉。
張靈均現在覺得，自己爺爺和老仙師肯定有故事，而且淵源還不小。
“開心就好……”老王爺聞言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對齊眾妙說道：“眾妙你這孩子，怎麼見了我跟見了外人一樣？”
老王爺平日裏對外人都自稱本王。隻有他覺得自己人，才會用‘我’這個字眼。
“是，老王爺。”齊眾妙很想謙虛的說一句‘不用了老王爺，我站著就好’之類的話，但是他不敢，他記得第一去張家做客，由張靈均大哥張靈戈引薦見到老王爺的時候，就是因為謙虛了這麼一句話，被老王爺罵道：“哼！和你祖師爺一個熊樣！讓你坐你就坐，那這麼多廢話。”
一般來說，老王爺以這種口吻對你說話時，基本上就認定你是‘自己人’，不是所謂的外人。
老王爺雖然出身於江湖，但身上草莽之氣還真沒有多少，當然，麵對比較可信之人時，他才偶爾表現出快人快語的樣子。
“眾妙一別多年，老夫看你這一身玄功莫測，看來已經觸摸到那一門檻了吧？”老王爺笑眯眯的盯著齊眾妙，直讓齊眾妙心裏發慌。
當下自然不敢有所隱瞞，說道：“老王爺說的沒錯，眾妙已經可以邁進那個門檻。”
“哦，怎麼說來，倒是老夫問的莽撞了，後生可畏。眾妙啊，你的性格和你師爺長青很像，都是甘願為天下人請命守運的人，趙長青，你師傅，你，都很不錯。”
老王爺點頭稱讚，如今能夠守住那一境界的誘惑而不入者，天下唯有齊眾妙一人爾。
“老王爺過獎了！隻不過晚入幾年而已。”齊眾妙沒覺得有什麼好驕傲的。
“爺爺，師兄，你們在說什麼境界跨到門檻？”張靈均知道齊眾妙功力深厚，但厚到什麼境界，就不得而知了。
“歸一境。”齊眾妙回答道。
“既然已經可入歸一，為何不入？”張靈均不解。
老仙師一旁又回答道：“一入歸一如入道，是要受雷劫而動己身。過不去，終為一具屍體骷髏。倘若十年磨一刀一劍，厚積薄發，可抗雷劫，納氣運壯己身，直入歸一境界圓滿。”
張靈均聽到老仙師的回答，才放下心中的疑慮，點了點頭。
張靈均聽老仙師講過，歸一境界有三層：
其一，渡劫不滅，肉身成聖。
其二，魂體凝一，飛魂擺渡。
其三，歸一圓滿，返璞歸真。
練道者重其二，習佛者重其一，修儒者引浩然正氣重其三。
其中以修儒者最為詭異，有凡人者研大學問，片刻頓悟間，立地成聖。
傳說千年前儒道至聖先師，孔丘。便立大教學問於世，引浩然正氣灌體，成就不死不滅。
而且孔聖人言出即法，天地之力加持，歸一境圓滿者不可敵。
當然，這也隻是傳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