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靠近的大船上站在金痕波身邊的中年男子器宇不凡,眉宇威嚴,歲月的洗滌為他俊朗的五官平添十足的幹練,筆直挺立的身姿自由一番風采,尤其他問話時令人不能抗拒的氣度。
“痕波,那是阿薰嗎?”
“看的相似吧,怎麼會是阿薰。”
“誰都可以認錯,阿薰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看錯人!”他緊抿雙唇睨了眼金痕波。“阿薰早就離開西楚,這個時候該到藩地,不見蹤影,她定是來了南海!”
“姑父,你這次來南海並不是為了找她,那個女子是不是阿薰,又有什麼關係。”金痕波搖著扇子淡淡笑著說道。
安宗柏緊緊盯著那紫色身影。正巧,安紫薰也轉身朝著他們望去。
目光相對,她沒有避開。
“惹禍的東西!”安宗柏眉間帶怒握拳捶在船欄,轉而對金痕波道,“這事,我會和你父親說去。”
惱怒的拂袖匆匆離開,金痕波瞧著他離去,再抬眼看安紫薰,他唇動了動,是他們習慣的唇語。
------阿薰,你怎麼與赫連卿來這裏?
安紫薰沉默,想到金痕波為什麼要隱瞞她失去三年多前的記憶也不告訴,她並不怪他隱瞞,不過腦袋裏那些零碎的片段,她弄不清那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幻出來的。她很想問金痕波這三年多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卻隱約的害怕知道真相。
越與赫連卿靠近,她就越是覺得自己不對勁。
一開始,她不斷告訴自己,對於赫連卿說的不要聽,他是欺騙她的。
如果所以一切都如赫連卿說的那般,那麼表哥、雲裳都欺騙了她,他們是她最信任的人,安紫薰不能接受這麼大的一場騙局。
------表哥,對不起。
她動動唇,匆匆轉過身。
“龍少,給阿薰點時間。”姬雲裳正走到他身邊勸慰。
“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阿薰神情變了,金痕波擔心著,那些記憶是痛苦不堪的,他心中的阿薰表妹,就該是三年多前有些點任性,卻是自信張揚如風一般的女子。
若不是他親眼看見,阿薰孤獨無助的被赫連卿扔下,抱膝哭泣,他無法想象她怎會變成那樣。
當他看見姬雲裳帶著昏迷不醒的她到金家時,那一身的傷痕累累,才短短幾個月,她就被折磨成這樣。
他隱瞞她記憶缺失,隻想用自己的辦法讓她可以忘記過去的痛苦,重新開始過的快樂!
姬雲裳注視她纖細背影,良久對金痕波說道,“龍少,如果有一天阿薰恢複全部記憶,我怕是不能再陪著她。”
“你是不是反悔了!”金痕波皺了眉頭,“我將阿薰托付你的時候,姬雲裳你是如何回答的!”
“不用姬雲裳,這世間仍有誓死保護阿薰的男人!”堅定不移的聲音,赫連春水站在一邊高聲說道。
“侯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按照輩分阿薰是你的嬸娘!”自那次海邊戰船一事,金痕波對赫連春水有禮相待,卻沒有想到他對阿薰有這份心思。
“我從沒有當她是我的嬸娘。”赫連春水攥緊拳頭上前,“為了阿薰,我什麼都可以不顧!”
停靠在一邊的大船,有人帶著士兵從甲板上走下,朝著他們一步步靠近。
安紫薰腳步一滯,看著站立麵前的男子,這張臉不苟言笑多年,哪怕她是他的親生女兒,也極少得到他的一個笑臉相對。
“爹爹。”
“安宗柏見過慶王爺!”他是武將,即使謙卑的行禮,身軀也挺立的筆直。
赫連卿淺淺一笑,“嶽父大人,何必多禮,請起。”他說著並沒有上前扶起安宗柏。
這個叫做安宗柏的男人,曾經毀掉了北燕,毀了他母妃半生。
安宗柏站起麵色威嚴不見絲毫情緒變化,“來人!”他頓了頓對視赫連卿的眼睛,一字一句是武將的冷硬,“將慶王爺赫連卿扣押大牢,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突如其來的轉變,之前的安宗柏支持的皇子一直是赫連卿,安紫薰明白為什麼發生這般大的變故。
“爹爹?”她低呼一聲要上前被赫連卿拉著,她轉頭瞧著他一眼,“我不會有事,他畢竟是我爹爹。”
不待她開口問,安宗柏扣住她手腕不容她離開自己半步,兩邊侍衛已經開始將赫連卿團團圍住。
“初次見麵嶽父大人就這般禮待,怕是我哪裏不周到,令嶽父大人有什麼誤會吧。”赫連卿亦如往常笑著道。
“慶王爺今天不談私事,得罪了。”安宗柏一聲令下,領頭侍衛朝著赫連卿走過去。
赫連孝如今衝入其中攔在赫連卿身前,仰首他厲聲道,“鎮南王,你好大的膽子,欺負西楚當真無人嗎?你敢動三哥一下試試?”
他長袖中竄出一支煙箭直衝雲霄,刹那,隱隱可見四海之邊有船隻急速靠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