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鼓被她撥弄的咚咚響,“就這個吧。”她拿了銀子遞上去。
拿了小鼓出來,她拿在手中出神的轉動,不想被人撞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手中的小鼓還有腰間荷包都被人順手竊走。
安紫薰轉身去追,她身形一動的同時,四周魅影也飛速閃動,在暗處緊緊跟著她。
地方小巷子多,彎彎曲曲的好些貫聯,她以前經常和表哥在巷子裏玩耍難不倒她,不用多費功夫,她就找到出路,很快追上那人,將人堵在一處巷子死角。
被追趕的人也定下腳步,倒是沒有想跑的意思,轉了身子。
重新返回船上,迎麵等著她是姬雲裳。
“怎麼了?好像很累。”他伸手扶她跳上甲板。
“東西被偷了,追了好久。”她老實的回答。
“找到了嗎?”姬雲裳關切的問道。
“嗯,找到了,那個人被我打傷,送到了醫館。”
“下次不要如此拚命,東西丟了就丟了,人沒事就好。”難得她幾天來肯對他多說一點話,姬雲裳顯得十分開心,“阿薰,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早再啟程。”
“姬雲裳,被我打傷的人我認識,曾經是我爹爹的下屬,後來受傷回了家。我想去瞧瞧他,畢竟出手重了。當然了,你可以派人跟來。”她說的平靜,目視姬雲裳。
“對你,我不需要如此,你會回來的。”
昏暗的藥館還沒有關門,安紫薰閃身進來,對藥櫃的大夫道,“那個人傷的如何?”
大夫見了是她絮絮叨叨的開了口,“傷的不算重,不過他本身就有舊傷,被姑娘這麼一打,就難免加重了。”
“舊傷?什麼舊傷!”
“嚴重內傷,雖然經過調理,顯然沒有痊愈,他年輕能挨著,這次傷情加重,長久下去,萬一哪一天他…”
不等大夫說完,安紫薰衝進內堂。
“你怎麼回來了?!”
“你是巴不得我不回來,然後就不用告訴我你原本就受傷嚴重!”
“小事情,你看我不是沒事了嗎!”他一開始還無所謂見安紫薰冷了眉眼,趕緊賠笑道。
飛揚入鬢的眉挑動,桃花似的眼眸水一般的清澈流動,對付女子,他招牌式的笑容絕對是必殺技,除去對一個人沒有效果,也正是他每每想起覺得挫敗的地方。
他拿起手邊的小鼓給她,“是男孩還是女孩?多大了?”
“男孩,已經滿月了。”她本生氣,聽他提起孩子,安紫薰心裏一軟。
他聽聞聲音一變,帶著幾許苦澀。“你不該來,你為他做的夠多,這一世赫連卿都還不起你!你丟下孩子,拖著虛弱的身子就跑來找他,阿薰,你和姑姑一樣傻!”說到激動處,他按住傷口,好久的傷,一直不曾痊愈。
安紫薰來不及和他說什麼,上前扯開他衣衫,何止內傷,胸口、腹部、肩頭,還有後背都有好幾道深深的傷痕。
“金痕波,南海出事,為什麼不來告訴我!”她攥著他被扯破的衣衫質問著,光是這些外傷都沒有要他的命,不要說是內傷,她隻是輕輕出手,就將他傷的嚴重,該死的金痕波,當時還自誇他的演技好,她也被騙上當,不是返回這一趟,她哪裏還會知道真相!
他見被她看到隻能訕訕的笑,帶著無盡的揶揄,“告訴你什麼?南海被人打敗,曾經雄踞海上的霸主就這樣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阿薰,表哥再不濟也是個男人,這種事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不需要你們女人擔心害怕的。唯一的遺憾姑姑過世,我沒有在身邊,更沒有盡孝道。”
一向神采飛揚的容顏,頓時頹敗,安紫薰看在心裏,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摟住金痕波肩頭。
“表哥,我娘親過世,爹爹幾乎活在對娘親的愧疚中,我隻是剩下你一個親人,表哥,你不告訴我這些是怕我擔心,可你不知道,沒有你的消息,我才是真的擔心害怕,我怕再也看不到你!”
如小時候那樣,她將臉貼著他後背,每次她受了委屈,就找金痕波,他不過大她幾歲,一向隻會惹人傷心的家夥,卻總會小心安慰她。
為了她受到赫連卿的欺負,他可以拚命的與赫連卿兵戎相見。
“哎呀,表哥的衣服被你撕破了,然後你把眼淚鼻涕的弄上去,讓表哥怎麼見人!安紫薰,你嫁人了,表哥還沒有美嬌娘!”
他強顏歡笑,打趣她,他的阿薰表妹,應該是個自信張揚的女子,什麼困難都難不倒她。她雖然有時固執到極點,然而正是這份固執,她對任何人與任何事都格外認真,包括感情。
赫連卿那個家夥,上輩子燒了高香娶了阿薰。
“沒正經,你的傷很嚴重,需要趕緊找個大夫醫治。”她擦擦眼淚,沒好氣的捏了金痕波沒有傷的手臂一下,聽他痛的發出嘶嘶聲,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