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他臉色一變,“她和孩子怎麼樣了?”姬雲裳說過,虢國夫人在她身上落了蠱,會傷及孩子。
他驚慌追問,泄露了他早已知她身體狀況一事,安紫薰心裏酸楚,她能想象到姬雲裳會是如何威逼赫連卿,他早就拿了下三生蠱,甘願為了她和孩子被姬雲裳擒獲。
“母子平安。”她輕聲道,再一次無聲落淚。
三郎,前世無論發生了什麼,那些都是過去,我早就轉世今生,我也隻要今生與你相守,若是不能,我還想為你再做些什麼。
安紫薰離開地宮,很快姬雲裳從暗門裏走出,遠遠瞧著她離去的方向,他伸手摸著身邊野狼的腦袋,那野狼傷了一目,碧落眼瞳被血蒙住,說不出的駭人,顯然氣憤發狂,不過礙於主人沒有出聲。
“去吧,玩玩就好,不能過火。”姬雲裳輕笑間,他從折磨對手的身體,這次卻心中難以忍受的嫉妒。
野狼發出惡寒的低吼,得到主人命令它飛速衝進赫連卿所在的地方,一陣低吼後一切變的安靜,姬雲裳不由移步過去。
在進入牢門的那一刻,野狼直挺挺的躺在眼前,口鼻皆是鮮血流出,早已死去。
姬雲裳眉頭一皺,急忙閃身而出捂住口鼻,不由失笑眯起眸子,他懂得用毒,方才卻差點栽在安紫薰手裏。
你在警告我,敢隨意傷害赫連卿的下場就在眼前是嗎,阿薰,你這個丫頭還真不能惹!
自然是不能惹,安紫薰順著原路返回揚起一抹冷笑,她在這裏,就沒有人能傷到赫連卿。
持續三天,姬雲裳才親自去見安紫薰。
越是過於緊張在乎,越是不能讓她知曉,他何嚐不明白經曆千年,她轉世為人兩次,早已經不是他的妹妹,何況她對他曾經的情意早就抵不過對他的恨意。
消除她的記憶不難,上邪大法甚至幫他輕易的得到安紫薰的愛,可那些本就是虛幻,愛有心而生。
這一點,才是他千年所求!
------姬雲裳,想起來又如何,我是安紫薰,不是你的妹妹!
一句話徹底擊中他內心的不安、不甘、甚至有的是對赫連卿的嫉妒。
對,是嫉妒,人隻要有了感情,機會有情欲、嫉妒之心,他的修煉不能再讓他可以一如既往平複心靈。
人的心很大,容納百川,人的心很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人。
他無法給予安紫薰選擇,他更沒有那些所謂的成全放手的大愛。
愛情是什麼?他不斷內心問著自己。
冥君讓他學會放棄?真是可笑,冥君千年來都不曾知曉愛為何物,他憑什麼讓他放棄?
愛情沒有定數,愛情本就自私,他不過放手去獲得他所愛的人,這沒有錯!
不去嚐試不去爭取,誰能預測到,最終能給予她幸福的到底是誰!
一進屋,就瞧見她纖細的身子蜷縮在榻的一角,長長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陰影,眉間總是微微皺起,環抱著自己睡著,看上去有種無可依賴的無助。
姬雲裳拿了毯子走過去想替她蓋上,他腳步一動,安紫薰猛然張開眼睛注視他,深深的戒備。
姬雲裳看了眼她手邊未動分毫的菜肴與糕點,“你不用這般防備我,這裏是你的家,沒人會對你怎樣。”
“家?你想讓我住多久?”
“我們成親後,住在這裏一輩子,如何你不喜歡,還可以換別的地方。”姬雲裳說到這裏,笑起的模樣可謂一笑傾城。
安紫薰正端起一杯茶輕呷,聽他一言,頓時無語,她發現姬雲裳溫和儒雅的外表下內心想法卻是捉摸不透最為瘋狂!
“嚇著你了?”他伸手過來,被安紫薰狠狠打落。
“你瘋了!”
姬雲裳卻繼續笑眯眯道,“等這一天,我確實等的快要瘋掉,整整千年!”
她眉梢上挑,“這就是你的目的?我以為你要的是西楚、南海,甚至整個天下。”
安紫薰斜斜靠著,支起手肘,衣袖滑落露出白玉似的手臂撐在散落的墨發裏若隱若現,她不住的搖頭,笑意在唇邊越發的加大。
“阿薰,天下與美人是可以兼得擁有的。”他輕鬆自若的回答,眼神卻一刻不停的落在她臉上,她的反應讓姬雲裳摸不透。
她笑到眼角有淚,安紫薰抬手擦去,方才止住笑意,“沒錯,你姬雲裳有能力說出這樣的話,這也是你肯讓我見赫連卿一麵的條件之一。”
沒有免費的午餐,答應姬雲裳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將來要麵對什麼。
“現在,我沒有別的選擇,他的性命在你手中,甚至我的命也是由著你來決定。”
“我說過,姬雲裳可以為你無條件付出;對於其他人,隻是我可以利用的棋子。阿薰,你最是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