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愛無疆,愛應該是巧取豪奪,不擇手段。他不是慈善家,沒有那麼多好心成全他們赫連春水在島上,由下人帶著前行,他以前從不知道姬雲裳協助娘親對西楚報仇,等他知曉一二時,謝清璿再三警告他,不要輕易招惹姬雲裳。
“夫人的口信,怎麼勞師動眾的請侯爺送來,姬雲裳真是失禮。”他差點忘了,赫連春水也是赫連氏的人,他再不濟事,後麵還有個虢國夫人,目前他不想與這個女人有什麼衝突。
“姬先生這裏真是塊風水好地。”風帽裏露出的容貌,有那麼幾分酷似赫連卿。
姬雲裳一眼撇過,突然道,“侯爺真的是帶口信而來?”問起這個時,他已經露出習慣性的笑容。
赫連春水到也沒有吃驚,搖著頭道,“是本侯爺一定要來見姬先生你。”
“我恐怕幫不了侯爺你什麼。”他果斷的打住話題。
“普天之下,唯獨姬先生能幫助我。”赫連春水輕聲卻堅定的道,說著他掀起風帽,姬雲裳眼簾微抬。
年輕的容顏,笑起來甚至帶著一抹孩子氣,卻一頭灰白的銀色發絲,他眉心間隱隱浮現一條紅線…
“姬先生明白為何本侯爺會這麼說了。”
“那是虢國夫人的蠱毒,你該找夫人去救你,你是她的兒子,不會忍心見到你死掉。你甘願用自己的命救下赫連卿的兒子,是想阿薰記得你的情,以後回報你嗎?”
“姬先生,是你該感謝本侯爺才對。”赫連春水笑起,與姬雲裳目光相對,“你清楚阿薰不會就範,我娘親也不會輕易給出解藥,所以你才會故意將阿薰中了蠱毒的事讓我知道,你料到本侯爺不會放手不管,你讓我們母子有了嫌隙。”
姬雲裳聞言淡笑,“都說侯爺是傻子,其實不然,你癡情阿薰,這點我確實利用到。你千裏迢迢到這裏是為了求我治你?”
“這是其一。”赫連春水抿了抿唇,伸手將風帽拉回,等他重新抬眸看著姬雲裳時,一字一頓道,“西楚,本侯爺要西楚。”
“我以為你隻是癡情於人。”姬雲裳輕笑出聲,緊緊凝視赫連春水的眼睛,那雙眼裏再也沒有往昔的恬靜。“侯爺一向討厭姬雲裳,該如何讓我相信你的誠意?”
赫連春水唇邊泛起深深不可測的笑意,“本侯爺無需要誠意,我三皇叔不止一個孩子,他曾經的妾室花夫人也生下男孩,可惜同人不同命,她的孩子注定一生帝位無望。”
“侯爺想說什麼?”他不緊不慢聽完赫連春水說的這些。
“本侯爺隻是想到一個被人當做棋子的孩子,不如不要存活在世間,對他未嚐不是件好事。”他說著,藏在衣袖了的手掌攥的生疼。
“隻怕到時侯爺會後悔。”姬雲裳冷冷拋下一句,小蝦米咬起人居然還咬對了要害。
他布置好的計劃,容不得任何破壞。
“是嗎,那等本侯爺後悔了再說。”
如何要後悔,他真想不要出生!背負一生的罪孽,到最後,連死都不能解脫。
他這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他做的一切都是無可挽回的錯事,今次他所做的抉擇,卻是赫連春水認為最正確的。
無論是對赫連卿,還是對阿薰,還是娘親…
從姬雲裳與她約定那天開始,就沒有再出現她麵前,對她周圍的看守也刻意的放鬆,除去金痕波每天都來見她外,安紫薰可以說深居簡出。
“你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卻讓我給你收集這些,阿薰,你和姬雲裳是不是達成了某種協定?”金痕波如平時一樣來見她,雖然天天都見麵,每一次他都會覺得阿薰一天比一天消瘦憔悴。
安紫薰揉著眉間,淡淡道:“姬雲裳哪裏是會吃虧的人,誰能從他身上撈到便宜。”他肯給她機會,就表示早有準備,或者他有信心能贏。
這個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相同的靈魂在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
“我隻怕你會為了赫連卿做出傻事來。”金痕波見她實在是疲憊,忍不住開口道。
她目光一怔,傻事她做過很多,赫連卿不也一樣,那個人霸道、冷漠,卻總有細微的地方能令她感動。
他不會輕易信任別人,卻為她連性命都奉上。
其實她與赫連卿一樣,都喜歡汲取溫暖,孤勇的他,卻是安紫薰心底深處的暖意。
前世怎樣,她無暇再去懷念,若是連今生都無法把握,還談什麼以前!
“表哥,謝謝你關心我,不過有些事必須要去做,無關於是否犯傻,而是我心甘情願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