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晨曦薄霧。
照著水路行程,還有半天就能到西楚。
一夜無眠,姬雲裳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
他發覺自己感覺不到安紫薰的氣息,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上邪大法不會出任何問題,除非是…
他們走不掉的,海水四周他布下結界,就是有外來救援的船隻也不能輕易的找到北海,沒有足夠的食物與淡水,他們哪怕是有本事出來,也走不了多遠。
金痕波與阿薰同是在南海長大,比任何人都知曉其中的險惡。
至於洞中的那些東西,他們就是炸掉北海,自己也無法逃脫,自然那是下下策,沒人會笨到如此做。
天邊俯衝而來的飛鷹停留在姬雲裳手臂上,他解下飛鷹腳上的布條,他留了一條後路,是蓮兒送來的,島上沒有任何異常,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姬雲裳不得其解,還有半天,到了西楚後,至於赫連春水…
半天之後,順利達到西楚碼頭,姬雲裳與赫連春水一同下船。
“侯爺是要去哪裏?”路邊早早有人等候,精致華麗的馬車,姬雲裳瞧著赫連春水一眼淡淡問道。
“進宮。”赫連春水同樣淡漠的回答。
“進宮?”姬雲裳微微抬眸,“侯爺不是玩笑吧,西楚皇宮豈是會放你我進去的。”
赫連春水笑望姬雲裳,“你怕了?那好,本侯爺先行,宮中說不定還有花夫人。”
姬雲裳眸子一沉,輕笑間卻隱隱透著殺意,“侯爺,我勸你三思。不想你自己,也要考慮到虢國夫人,你是她獨子,侯爺能忍心傷害自己的娘親嗎?”
“若能三思而後行,很多事就不會發生。”赫連春水指著自己滿頭銀絲,隻是一笑,“我種下的因必然得果。姬先生,鄴城已破,兗州不保。”
姬雲裳楞了下,虢國夫人大勢已去,他缺少了一半的力量。
“侯爺,你困不住我的。”姬雲裳說著,隻是輕輕拍在馬車上,馬車頓時碎到四分五裂。“花淺幽的孩子,你動不得,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的就是虢國夫人,我想,她也該來西楚了。”姬雲裳揚起寬大的衣袖,揮開朝著他撲來的侍從們。
赫連春水沒有任何表情聽他說完,“她是會來西楚,隻有她的心願一天不能達到,她都不會罷休。”
娘親不僅害死了影貴妃,更害三皇叔多年受苦,甚至連累金筱瞳,安宗柏此生無戀,抱著必死的心而去。
安宗柏與羅素破了鄴城,代價是安宗柏的陣亡,他收到消息,安宗柏帶兵出發時,他就明白鄴城難以守住。
“侯爺呢,你又是如何想的?你親自拖著病體來北海,卻是想幫安紫薰他們引我回來吧!老實說吧,是誰讓你利用花淺幽母子企圖威脅我的!”赫連春水夠癡也夠傻,他還驚訝怎麼就能想到用這招,是不是這小子懷疑了什麼?
這個秘密就是虢國夫人他都沒有告訴,花淺幽也不會主動說出去,這點他還是能確保的。
“不管是誰,隻要你回到西楚就成。”赫連春水揶揄一笑,他注定從來都贏不過那個人。
四周是蜂擁而至的西楚侍從,將他們團團包圍,姬雲裳瞧了一周不由歎息,“真沒有想到,我著了他的道,赫連春水你幫他是沒錯,可惜你們都忘記一點,安紫薰的命在我手中,我死了她活不了。”
“姬雲裳,不要你的命,隻要你去宮中做客。”赫連孝笑眯眯的從人群裏走出來,身邊是素來麵無表情的東方非池。
“我怕你請不動!”姬雲裳雙瞳驀的變成暗紅色,如同燃燒的烈焰,定定移動看四周,“東方國師,你怎麼也會幫人,莫要忘記,你這麼做可不合規矩的。”
“我說過,你越陷越深,注定成魔。”
“成魔的應該是赫連卿那混蛋!他害死了那麼多人,包括阿薰!”東方非池揚起長長的眉,帶著猙獰的笑容,縱身他躍起在枝頭俯視他們。
“如果真是他該死,那麼你今生為何如此悲慘?幾百條人命,千年來都再隨時準備與你討命,我都無法抵擋他們的怨氣。”
姬雲裳側目獰笑,“你現在也擋不住,我不僅想要赫連卿的命,還想毀掉整個赫連氏,真是令人不舒服!”
“王爺,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東方非池提醒道,等他們離開後他看著姬雲裳,“你還是不肯罷休!”
“冥君,憑借我的力量,就是毀掉西楚都可以,你的法力不弱,卻不一定能贏過現在的我!”他揚起下頜冷笑,“我不過想得到阿薰,千年了,為什麼一再阻攔我,她與我本就是一體,你根本沒有心,不會知道原本屬於自己的愛人被人搶走的感覺是什麼!”飛揚的墨色長發垂落,姬雲裳每過一會,雙瞳的顏色逐漸加深,火紅的瞳眸怒視著東方非池。
東方非池的衣袖無風而動形成天然的屏障保護自己,姬雲裳嗤笑,“要西楚變成一座死城很簡單。還記得湘陵嗎?”他提醒東方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