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嗎?”我彎腰下去撿起帽子,用手拍了拍灰塵,“每天都折磨你自己。”
“我一看見你就想到那個人,我真想像這樣每天扇她一巴掌!”
“所以說你幹嘛沒事折磨你自己。”我把帽子重新扣回頭上,“像他一樣不看我不就好了。”
幾米之外,男人麵無表情的用遙控器換著台,理直氣壯的漫無目的。
我懶得和女人計較,繞過她徑自上樓去了。
滕炎的房門開著,滕炎側在門口,用浴巾圍住下半shen,白毛巾罩在掛著水珠的頭發上。
不得不承認,滕炎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孩子,即使是繼承下了那個女人的好皮膚和大部分五官,因為眼睛是和女人不同的琥珀色而讓我一點都不討厭這張臉。就算是現在這樣赤裸著上半身也不會讓我聯想道惡心,反而很無恥的覺得,很性感。
——這也是為什麼他隻比我大了4歲,卻已經成為7個人為殺死的胚胎的父親,的重要原因。
“別理我媽。”滕炎露出笑容,“你知道的,她……呃,有點更年期。”
“知道。”我垂著眼睛,從滕炎身邊經過,用鑰匙打開我的房門。
“等一下。”滕炎叫住我,“明天爸媽都不會回家……”
“知道了。”
我沒有轉身,用手將門合上,轉動了門柄上的鎖扣。
黑暗之中我隱約聽到一聲歎息,分不清是門外的滕炎,還是我自己,喉嚨裏的梗咽。
總的來說,我還是劃不到混日子的那類學生裏,除了早退外我幾乎不違反任何校規,就算是早退也僅僅是為翹了晚自習去Last聽阿露唱歌。
所以我真搞不懂,那些老師看我時都喜歡斜著眼是為什麼。
“現在發昨天考的卷子。”
“何星,96.”
“張未,96.”
“曹明傳,89.”
“……”
“李有家,65.”
“滕遲平。”數學老師抬起眼看了我一眼,“又是60.”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上講台接過卷子,卷子上格外顯眼的差和分數和數學老師眼底的不屑統一的逼人。
“每次都剛好及格,上課也不認真聽,到時候有你哭的。”
周圍傳來竊笑聲,我走回位置,輕輕拉低了帽子。
明明有著比我更頑劣的學生,可是所有老師都認為我是最無可救藥的那一個。
離晚自習還有十分鍾的樣子,我看了看前麵的圍牆,右腳後退一步,蓄勢待發。
“哎……”
剛衝出去一步,有聲音傳過來,我停下腳步,疑惑的轉過身去。
“晚自習要考試,班主任讓我找你回去。”
天還不是很暗,但是我也隻知道這個男生是和我一個班的。
“知道了。”我點點頭,轉過身重新做準備動作。
“不回去麼?”他顯然沒有料到我這樣冷淡的反應,“班主任她……”
哼,怪寶寶一個,煩死了。
“你要是怕回去交不了差。”我看著暮色下的他半眯起眼,“要不要和我一起去Last?”
我想這還是我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主動親近一個人。或許因為他看起來那麼幹淨,所以我很想弄髒他。也或許是因為我孤獨了太久,在那一刻我真希望我不是一個人。
但是他眼裏的退卻讓我刹那收回柔軟,毫不猶豫的攀上圍牆。
“沒出息。”
我半蹲在牆沿上,側過頭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男孩子,用最最輕蔑的語氣吐出這三個字。
然後像是擺脫窘境般翻下圍牆,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Last還是一如既往的鬧騰,從我踏進門的那一秒鍾,我可以感覺到從四麵八方射過來捕獵般的眼睛,但也僅僅隻有一秒鍾的打量時間,目光便幾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