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平,起床了。”
我聽見有人在叫我,不耐反的吧被子拉起來蒙住頭。
“真的要起來了,吃午飯了。”冉西單腳跪上床拉我的被子,“遲平……”
“靠!”我一下子把被子拉下來,“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冉西彎起眼角,“你舍得讓我這個美少年流落街頭。”
“那就毀了容再丟出去。”我重新閉上眼裏。
“真不能睡了,按你這樣下去非得死在床上不可。”
“冉西我拜托你,昨天我寫到三點,剛睡了沒多久。”我疲憊的睜開眼,“我老了經不起折騰。”
“那就先吃了再睡。”冉西沒一點商量的餘地,“我去給你端過來。”
我煩躁的坐起來,隨手拿煙來抽。
冉西進來瞥了我一眼,“什麼時候學的抽煙?”
“十七歲。”我老老實實。
“我十六歲。”冉西笑笑,“有時候為了煙連飯都吃不上。”
我吐出一口煙,“父母呢?”
“沒有。”
“女朋友?”
“沒有。”
我皺眉,“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討飯啊。”冉西不在乎的聳肩,“有時候就受別人的恩惠。”我點點頭。
這個世界上什麼人都有,我沒空去同情別人。我隻有將我遇見的人放上紙張,讓更多的人和他們感同身受。
我從頭反尾都不是什麼忍慈的人。
把煙摁滅在煙缸裏,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冉西一愣,“幹嘛?”
“刷牙。”
應該說我還是相當的運氣的。冉西比我勤勞比我能幹,會用洗衣機也會揮鍋鏟,幾天下來就把我亂的跟那什麼窩似的房子收拾幹淨了。
午飯後我照例坐筆記本麵前,中途聽到冉西的手機響,隱約聽到“鬆本小姐”,“你家”,“晚上”這樣的字眼。不一會兒冉西推開虛掩的門,“遲平,有男人的衣服嗎?”
不得不說,冉西在自己的那身衣服洗了之後一直都穿著我的,我沒意見他也不介意,還穿著上街買菜呢。
我沒有回頭,“沒有。”把筆記本關掉站起來,“去買吧。”
冉西沒說話,點點頭。
逛了很久,買了幾身衣服,冉西隨便揀了一套穿上,隻一個微笑就拿到六折的折扣。
“禍水。”我毫不吝嗇的評價他。
“你也不差。”冉西笑眯眯的回擊,“你看,那邊那個男人已經是第二十三個因為看你被女朋友揪耳朵的了。”
“記這麼清楚?”
“那當然,我現在是護花使者。”
冉西說著話,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我和他一起轉過身,一個女人笑著向冉西招手。
“我到前麵等你。”我自覺的走開。
站在街角看冉西和女人交談,冉西自始自終都笑著,眼裏卻並沒有多開心的樣子。
隻一會兒他便和女人告別。
“她問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冉西接過我手中的袋子。
“呃?我看上去真的有這麼年輕?”冉西很認真的看著我,鄭重的說,“就是眼神滄桑了些。”
我無語。
快到公寓的時候冉西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遲平,我出去一下,東西就麻煩你拎上去了。”
我點頭,接過來上樓。
我把東西扔在床上,沒有心情弄東西吃,逛街真的不適合我,一身的骨頭都散了似的,酸酸脹脹。
天暗下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一覺醒來,房子裏沒有燈光,空蕩的有些不習慣。
下意識的去摸煙。
然後反應過來,是什麼時候開始依賴煙的?在美國讀書的那一年,被人追求過,條件優越的長相英俊的都有。
可是下不了決心接受誰。
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遇上合適的明明完全不用顧及誰把自己交付掉,結果在美國待了兩年什麼男人也沒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