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子上,記憶就像難得的開閘放水傾瀉出來。
冉西說的沒錯,這十年來我沒有一刻是不在想他的。
“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麼?”
門口傳來聲音,我抬起頭望過去,微微一怔,“林徊?”
林徊看見我,顯然是不能馬上接受,“你是滕遲平?”
我點頭,將帽子摘下來露出臉。
“真的是你!”林徊高興起來,十年不見,當初的熱情絲毫未減,“你也回來了。”
“嗯。”我點頭。
“還是老樣子一點也不多話。”林徊笑著走過來,“都沒變,張未見到我的時候也和以前一樣,不過人家比你有禮貌……”
我的耳朵抓住關鍵信息,“張未回來了?他在剪途?”
“嗯,回來了。”林徊被我的急切嚇的一愣,“我還要了他的電話,你也給我留一個,每次同學聚會都聯係不到你們。”
“林徊,把他電話給我。”
“噢。”林徊小心的瞄著我,“怎麼了?”
“沒事。”我把號碼輸進手機裏,“我先走了。”
我和林徊告別,出大門的時候保安看到我吃驚了好久。
我一直握著手機,手心潮濕,明明是冬天卻一直在冒冷汗。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電話撥過去。
我很勇敢的沒有掛斷,電話接通後卻傳來一個女聲。
“喂?”
我愣了,機械的開口,“我找……張未。”
“未未哥哥的手機在充電,他人出去了。”
未未哥哥?我不確定的問道,“你是綺綺?”
“啊,對。”綺綺出聲應道,“你知道我?”
“算是吧。”我說,“你知道,張未是什麼時候回國的麼?”
“什麼時候?”綺綺有些奇怪的反問,“好久了啊有兩年多了誒。你是未未哥哥以前的同學?”
兩年多了。
他回來兩年多了,他卻沒有來找我。
剛才還緊張躍動的心平靜下來,甚至有些平靜過頭。
“轉告他,讓他八點過來,零點之前我會等他。我沒有換鎖,他有鑰匙。”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路過銀行時我取了一些錢,用袋子拎回家。
“你去哪兒了?”我剛掏出鑰匙門就開了。於是動作就很奇怪的定格。冉西滿臉焦急的神色,“手機也不接,我還以為你被誘拐了!”
“你放心。”我笑笑,“我很好。”
我把裝錢的袋子拎進來,冉西接過去,“遲平,你去搶銀行了?”
“沒,錢是給你的。”
“給我?”
“對。”我點頭,“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價格是十萬。”
冉西的動作呆滯下來,他轉過身來看我,麵色古怪,“遲平,你要幹什麼?”
“冉西,幫我一個忙。”
十年前的元宵節,張未生日,我答應他,最多十年,我會嫁他。
我以為我能夠守著這個承諾一直等下去,十年時間我一定會遇見他,他會跟我解釋他離去的原因,他會發誓永遠不離開我。
十年很快,十年太快了,快到我隻是一閉眼,隻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便過去了。
阿未,我等不了你了。
也許你根本就不記得我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也許你身邊早就有一個女人,你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不願意再等下去,不願意守著過去如同困獸一般生活。
我累了。
到了今天,我已經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