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姑姑跪在地上,麵目驚恐,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鎮定。
那日的事,她可是記得真切,因為連翹拿來的那串珠子是老夫人賞給大小姐的,在盒子裏放久了,是有些落灰,而且沒了原先豔麗的色澤,玉蘭姑姑記得,那日連翹說是大小姐要送給四夫人的,她還拿了上好的油蠟打磨了一番!
眾人都是有幾分疑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婦人,倒是容穎萱有些急了,羅媽媽將這件事告訴她的時候,她以為找到一個機會,讓承風切切實實的背上調包的罪名,怎麼現在又出了一個玉蘭姑姑出來作證?
容穎萱捏緊了手中的錦帕,垂眼看了一下攤到在地,一臉狼狽的承風,皓齒緊咬,對著玉蘭姑姑道:“玉蘭姑姑,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玉蘭姑姑聞言,又細細想了片刻,才道:“奴婢雖然年歲大了,可是也不至於到漸忘的地步,那日的事,我記得很清楚,確實是連翹帶著珠子來找我的,而且,老夫人,那珠子是你賞給大小姐的啊!”
老夫人雙眉微蹙,遠遠的看了那雞血石的珠子一眼,才頓時想起,卻又其事:“不錯,我是賞給承風這樣的珠子的,可是,我那珠子可沒有什麼麝香!”
承風低著頭,掩著眼角的淚,嘴角輕扯,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依舊震怒的老夫人身上,滿是諷刺。
老夫人這麼說,很明顯是不相信自己的,平日對自己也算有些寵愛,可是承風畢竟沒有母家勢力,隻要一被人抓到把柄,在這人心惶惶的將軍府,就必死無疑了!
“我剛剛在老夫人身邊,看了一遍那珠子,紅得好生豔麗,的確不像連翹那日拿來的那串!”玉蘭姑姑在府中多年,說出此番話,不僅肯定了老夫人的意思,更是確定了承風的罪名!
容正偉看著從屋子裏進進出出的婆子媽,心中不僅悲戚,更多的是憤怒,吳氏生前溫文爾雅,待人有禮,不曾想,竟然生出如此歹毒的女兒,許是多年在桃花庵沒人教育的緣故,此時他原由的對承風的同情,隨著四姨娘的小產,全都煙消雲散了!
“承風,你為何有如此惡毒的心腸?那孩子不過三個月,你為何要將她害死?”
容正偉高大的身子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擋住承風麵前的燭火,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父親,你可曾想過,我為何要要害四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我隻是一介女子,以後都是要出嫁從夫的,那還未出生的孩子能威脅到我什麼?”
這樣一說,容正偉才是有些醒悟,可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承風的,承風為自己辯駁所說的這席話,根本沒有實質性的用處!
容穎萱見容正偉和老夫人對承風沒有半分理睬的意思,那雙好看的亮眸笑意更甚,她輕移蓮步,走到老夫人身邊,道:“老夫人,長姐雖然回府不多時,和我們也不大來往,可是性子還是及其溫和的,這一次許是有些想不開而已,畢竟她在桃花庵呆了這麼多年,心中終究是有幾分怨念的!”
“怨念?有什麼怨念可以衝著我來啊,當初讓她去桃花庵的可不是林欣,如今要了我孫子的命,以後她是不是也要我兒子的命?”容老夫人身子微微顫抖,她看著承風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隻有滿滿的厭惡,她想不到,這樣一個外表善良的人,竟然是由如此歹毒的心腸!
“父親,老夫人,你們要相信我,我沒有害四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承風嘴角的血早已凝固,像是一塊傷疤一般,看著滲人。
“老爺,老夫人,我也相信承風是個善良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六姨娘慕容氏看承風倒在連翹懷中,早已瑟瑟發抖,心中十分不忍,而且她也決計不會相信對容琪如此之好的承風,會是殺人的凶手!
“對啊,父親,我也不相信承風姐姐是你們說的壞人的!”容琪語氣中滿是焦急,眉眼緊蹙,似乎是想極力證明承風的清白。
事到如今,容正偉和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將別人的求情聽進耳裏,他們看到的,是翹首以盼的孩子一夜夭折,是一心相待的承風不知回報!
“將容承風杖責五十,驅逐出府!”容正偉看了承風良久,才是說出這番話語!
承風感覺到深夜的晚風,絲絲涼意頓時襲身,容正偉和老夫人的臉龐,在這越來越厲的風中,逐漸模糊!
容穎萱臉上的脂粉,在燭火的映襯下,像是粉嫩的桃瓣,豔麗絕美,她聽容正偉如此說,和笑意盈盈的柳氏對視一眼,長舒一口氣,立刻換來手拿長木的家丁。
那些家丁個個魁梧有力,人高馬大,是事先容穎萱讓容燁華精心挑選的,這五十杖下去,承風不死,也沒半條命!
兩個男子不一會兒便上前,將承風圍住,剛想將後者架起,從那紅木大門中,喜兒便急急忙忙衝出,道:“老爺,老夫人,你們冤枉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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