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喚我子夜(二)(1 / 1)

烈雲卿沒想到,這個女子一開口竟然有攆他走的意思,原本笑意滿滿的臉龐有一瞬間的呆滯,隨即恢複如初:“這梨香園可是個好地方,我那王府都不曾有過這樣好看的梨花樹呢!”

“王爺若是覺得這梨樹好看,我可以告知父親,讓他將這些樹移至王府,可好?”承風並不是討厭烈雲卿,反而因前世的事情還有些愧疚,但就是這種感覺,讓承風從心裏提醒自己,不能和這個男人走得太近!

烈雲卿覺得,容承風似乎是極力與他撇清關係似的,那一雙如清泉深幽的星眸,仿佛把自己看得無比通透,他本來隻是對這個女子有些興趣,可是,如今卻不止興趣這麼簡單了:“你剛才可聽出我簫聲中的含義?”

“王爺要我說實話?”承風見男子點點頭,又接著道:“剛開始是有幾分惋惜,可那樣的心境不過片刻便是消散,隨之而來的,是無奈,是痛苦,是不安於現狀的壯誌,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坎坷!”

多年前的烈雲卿,帶領千軍萬馬持戰疆場,颯爽英姿,戰功赫赫,如今卻因為雙腿殘疾,再也回不去了!

試問,一熱血男兒因不能報效國家都會鬱鬱,何況深受皇上盛寵的靖南王呢?

烈雲卿看著承風笑顏如花,眼中沒有半分留情,雖是實話實說,他還是有些驚訝,眸子再一沉,仿佛再也不願意提起剛才的簫聲,道:“昨個的傷可好些了嗎?”

聞言,承風下意識的就去摸了摸臉頰,本來已經不怎麼灼紅的臉蛋,在這雪白的世界中,卻格外顯眼:“拖父親垂愛,擦了些藥膏,便是無礙了!多謝靖南王關心!”

烈雲卿聽著“靖南王”三字,本來這高貴儒雅的稱號是眾人對自己的尊敬,可為何從這個女子嘴中出來,讓他覺得有那麼丁點的不順耳:“容小姐,你昨日留宿於我,有這份情在,也不必見外了,以後喚我‘子夜’便是了!”

對於“子夜”二字,承風倒是沒有多想,隻覺得是熟人之間對靖南王的稱呼罷了,但想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過平常,便道:“我可不敢如此稱呼王爺,父親知道了,怕要說我越矩了!”

伶韻本來自顧自的聽著,沒想著插話,可是烈雲卿竟然讓這個才見過幾麵的女子喚他“子夜”,心中著實有些不解與怒意,加上承風如此謝絕,她心中的怒氣可真是燒成了一團烈火:“王爺都如此說,你為何要拒絕,別這麼不識抬舉!”

承風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即抬頭看了一眼伶韻絕美的臉頰上,有一抹稍縱即逝的嫉妒,才道:“王爺雖然抬愛民女,可是我也有拒絕的權利啊!”

聽見此話,烈雲卿的臉上又是淺淺一笑,並沒有多言,隻聽得承風又在耳邊說道:“我該將這些梨花瓣拿去廚房了,不多時,琪兒便是會來著吃糕點了,王爺,恕民女不能相陪了!”

承風微微俯身,都不等烈雲卿發言,便是帶著連翹離去。

伶韻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小手捏緊了紅木輪椅,這滿園的美景都讓她提不起任何興致:“‘子夜’可是當你賢妃娘娘生你之時,皇上親筆題的字,你怎可讓她如此喚你?”

待再也看不見那抹倩影,烈雲卿才是轉了個身,雙手推動兩邊碩大的輪子,朝屋子走去,邊走邊道:“伶韻,你跟在我身邊數年,沒少聽我的簫聲,每次你都說好聽,都說此曲隻應天上有,卻從來說不出其中的意味,不過一遍,隻一遍容承風便是說出我的心緒,你說這‘子夜’二字,她喚不喚得?”

才出梨香院,連翹依舊看著自家小姐笑臉盈盈,才道:“小姐,剛才王爺身邊的丫鬟如此無禮,你不生氣?”

承風清理著籃子裏的雜質,聽連翹如此問,便答道:“生氣?你可知那名女子叫‘上官伶韻’?”

聽如此一說,連翹的身子猛然一陣,對那女子的無禮心生的惱怒一下子煙消雲散,隻猶猶豫豫的問道:“可是那平武侯家的人?”

承風聽著,心中隻道連翹還算有幾分見識!

如今的北夏的武侯將相中,除了此時正風光無限的鎮國將軍府,還有那被賜予淮陽封地,不管官位品級,戰功捷報都是比容家高出一截不止,更是手握十萬大軍的平武候——上官清!

這上官伶韻,便是其愛女!

這件事,也得從燕州事件說起!

那時的烈雲卿,是帶兵前往燕州的主將,而上官清,便是副將!聽說是有一日,燕州百姓突然暴亂,拿著刀槍棍棒直往官衙裏衝,幾百官兵都是無法阻止,上官清不願意傷害百姓,卻被後者置於危險之境,若不是烈雲卿及時趕來,如今怕是沒有平武候了!

自此,上官請對烈雲卿感恩戴德,最受寵愛的女兒伶韻更是對他一見鍾情,竟是遠離淮陽,追隨心愛的男子到了浩京!

而在前世的記憶中,不出五年,這上官伶韻便是會成為靖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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