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對於沈洹的態度恭謙到了卑微的地步。
洛氏別墅內。
兩個男人顧自的陷入了沉默,隻有那個一直情緒上都沒有什麼起伏的女子在說著話“真是沒想到啊,洛雨同蘇末在一起,會出現這樣的交通事故,失去一個女兒已經讓我萬分痛心,好在沒有失去這個好兒媳,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女子歎息著,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帕,擦拭著本就沒有眼淚的雙眸。
“媽,別擦了,你根本就沒有流眼淚,隻不過是短短幾日,我卻明顯的感受到了你的變化,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了。”
這一次的洛寒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鋒芒,看起來有些許的頹廢,扔下這句話,就獨自上了樓,回到多年前,他的那個房間內。那裏已然改變了起先的布局,一切都是以著黑藍這兩種冷色為基調。
進了房間,隨手將房門反鎖,洛寒將自己的身體埋進床內,腦中一片混沌,他心內那份痛卻是真實而不可遮掩的。
樓下,客廳內,林冶禮貌的起身同著女子簡單的道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來你同洛雨的婚事都是既定了的,你看,現在,哎,想想這五年,你跟洛雨一直生活在一起,感情自是不低,現在這個樣子,我……我這顆心也是痛……”
這一次,女子麵對著林冶的時候,還真的就落下了眼淚。
同洛寒的想法不同,林冶相信,這個時候女子所掉下來的眼淚,是真的,是發自內心的。
“不需要多說了,你也節哀吧,我先回去,關於洛雨的後事,還是需要有人來出麵操辦的,我作為他的未婚夫,本應該好好的準備一下,將她生前喜歡的東西做一下收裝。”
林冶伸出手,象征性的拍了拍女子的肩頭。
在女子的目送下,開著車子,離開了洛氏的別墅。
車子飛馳在寬敞的柏油路上,林冶的心,卻依舊無法平靜,說那個女子就是洛雨,他自然是不能完全信服的。畢竟已經燒焦了,根本辨不得麵目,但是想著洛雨那股子任性的小聰明同自負,洛家那個女子縝密的心思,還有那個被傷的不輕的蘇末,這一切的一切,很淺顯的說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棄軍保帥。蘇末明顯的是做了這場陰謀中的犧牲品。如果說,有著這樣的代價,那麼洛雨中套,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事了。一想到這種最壞的可能,林冶就止不住的煩躁。
隻是,不論這件事的真假到底如何,洛雨現在到底如何,他都必要要按部就班的回去收拾洛雨平日內最喜歡的物品,因著,如果洛雨僥幸逃脫,那麼,在這期間,將錯就錯的為洛雨定下死亡的定論,是最安全的一條路,不然已經動了殺念的那個所謂的她的母親,是不會輕易收手的。至於以後怎麼辦,也隻能夠先忙完了這陣,讓一切落幕後,再開始行動。
洛氏別墅內。
蘇末在林冶走後,從樓下的一處房間內走了出來。
“媽,接下來要怎麼辦啊?”
她傷的很重,半邊身子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擦傷,右腿有著嚴重的骨折。雙手都拄著拐杖,看起來,行動十分艱難。不久之前,在記者的鏡頭前,做戲時的眼淚,可完全是為著自己現在的處境,隻是,她一點都沒有後悔。
“哼,急什麼,這些事就不需要你來插手了,回房裏好好休養一下,這幾日,不管做什麼都小心一點,我看洛寒的樣子,已經有些不對勁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刻功虧一簣啊。人已經沒有了,還能怎麼辦。”
女子轉過身,不去看剛剛走出來的蘇末,決定是她下的,炸彈也是她讓人去裝的,但是,人就是這樣,到了一切畫上句點的時候,心下還會有著五味繁雜的情緒,會念起已逝去了的人,會想起種種被自己刻意淡化掉的好,會開始推卸責任,以求心安。即使很清楚,如果事情重來一次,依舊會做這樣的決定。
蘇末麵對突然對自己不再熱忱的洛母,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隻能夠笨拙的拄著拐杖,回到自己起先休憩的房間。
因著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這個家中依舊鮮少露麵的男子,洛寒的父親,也匆忙的自加拿大趕了回來,自他踏進別墅內,走進客廳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了氣氛中的不尋常,雖然這幢別墅內,一直談不上熱鬧,但是,因著家中兩個女子的存在,也倒不顯得過分冷清,但是,現在卻明顯的不是了。
客廳內,空無一人,男子抬頭望了望樓上屬於洛寒的房間,又望了望那預先便定好了的,屬於蘇末的房間,兩個房間全部都是緊閉著房門,而他的妻子亦沒有對報道中受傷不輕的蘇末有什麼在意的表現。這,就足以說明一個問題。
“你回來了?比我預想之中的快。”
女子放下手中正在用來澆花的水壺。
“恩,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自然是會回來,為什麼沒有給我消息,告訴我你有這樣的決定。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早在進來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這些不同尋常的氣氛。”
“臨時決定的,我也真的有了一絲糊塗,或許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是……”
女子說著話,闔上了因為心下的不平靜,而不似往昔一樣漂亮的眸子。
“算了,已經發生了,不過,我不得不說,這件事情,你做的有些過了,真的不要這樣的極端,你的心性似乎不像以前了,或許也是因著她同我們分開了五年,感情變得愈加淡薄了吧。”
門內的男女低聲交流著,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的洛寒,他們的兒子。就站在門外,麵色僵硬。
常理來說,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的,可是巧就巧在,他突然打算開車再次去一下那個所謂的車禍現場,看一下是否還有什麼被人所忽略掉的細節,卻沒有想到,會見到自己父親匆匆回來的情景,跟過來,隻不過是一時好奇而已,因著,不理解他麵上那明顯帶著慍氣的神情。在這之前,雖然奇怪於這場車禍,但是,他並不認為,洛雨的死會同著蓄意的謀殺真的有關聯,畢竟,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妻,另一個是他們的母親。
母親怎麼會去害自己的孩子呢?血濃於水的親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就算是再怎樣的不喜歡。洛寒垂下頭,攥緊了自己的雙手。
“為什麼我不可以進去?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在這裏攔著我。”
被打了針劑的洛雨,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耳邊聽到的,便是這樣的女子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