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李青歌自己也是不會放她們母女走的,她的大仇未報,她們怎麼可以走?
剛才隻不過是警示罷了,她們借著她的名頭在外作威作福、狐假虎威的日子是到頭了。
張氏愣住。
醉兒掩嘴輕笑,“嬤嬤,小姐讓你們滾出去,還不快滾?”
張氏白胖胖的臉陡然變成了豬肝色,但隻要不被趕走,她也無所謂了,當即拉著紅喜起來,諾諾出門。
這鬧人的母女倆一走,醉兒便兩眼放光地瞧著李青歌,一邊還豎起了大拇指,嘖嘖讚道:“小姐,你今兒可真厲害,不但打了紅喜,還能讓她們服服帖帖的,真是厲害。”
李青畫也興奮得小臉緋紅,小身子不自覺地往李青歌懷裏蹭了蹭,直覺這樣的姐姐好棒,讓他突然什麼都不怕了。
李青歌眼底閃過一抹痛。如果是在前世,自己稍微狠一點,又如何會落得那樣的境地?
突然,船身一晃,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醉兒笑著扶著床板,“許是到岸了,小姐,我伺候你起來吧。”
“慢著。”李青歌突然想到了什麼,止住醉兒,然後將李青畫交與她,“你帶畫兒先上去,然後叫徐管家來。”
“小姐……”
醉兒不放心,還想說什麼,李青歌已經利落地拿起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隻對她簡單說道:“你且去,我馬上就來。”
“好吧。”醉兒便牽著李青畫的手出了船艙。
等人一走,李青歌冷眼掃了一下艙內,突然,目光鎖定在幾塊木板之後。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男人就躲在那後麵。
她急速下床,朝木板後麵奔去,果然,一黑衣男子靠在角落,臉上蒙著黑巾,渾身是血。
李青歌忙拿出止血藥丸,準備塞到他嘴裏,孰料,手還未碰到黑巾,她喉嚨已經一緊,迎麵撞進男子那一雙寒潭似的眸子裏。
李青歌呼吸一滯,本就因落水而蒼白的臉,此刻越發慘白如霜。
可即便如此,她那雙澄澈如潭的雙眸依然沉靜,竟然找不到一絲慌亂。她淺淺勾起唇角,上揚起一抹嘲諷與冷酷的弧度。
“我死,你必死!”她說,聲音很低,還帶著一絲被迫的壓抑,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男子雙眸微斂,眸心處那團淩厲的殺氣倒因為李青歌的一句話淡去了不少。
李青歌一吸氣,趁機拍掉他的手,然後果斷而迅速地摸到了他的下巴,從底下掀起黑巾,將止血藥丸塞進他口裏,又見他唇色發紫,忙起身在床頭的包袱裏翻找一番,拿出一隻黑色小瓶子。
“你中毒了,”她一麵將雪花玉露丸塞進他嘴裏,一麵說,“而且過了十二個時辰,我這藥隻能暫時抑製毒素擴散,兩個時辰內,必須找到解藥,不然你不死也得廢了。”她說得很不客氣,也沒有一絲感情,說完又幫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是皮肉傷,除了左胸上那一刀有些深之外,其餘的都沒有大礙。
於是,她又取了點金瘡藥,幫他敷上、包紮好。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那麼任她為所欲為,甚至,她手重故意弄疼他的傷口,他都沒有哼一聲。
李青歌心底冷哼。果然是殺手,冷心又冷情,前世的他如此,再世的他亦如此。
等一切弄好之後,李青歌輕輕舒了一口氣,“好了,你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你稍作休息,等一會兒會有人進來搬東西,等東西搬完了,你就走。記住,你隻有兩個時辰。”說完,她沒有再看他一眼。該做的隻有那麼多,前世欠他一命,這世就當還了吧。
可是,她剛要起身,手腕便被一股力量拽住,由於慣性,她整個人跌倒在他身上,也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他的傷口,李青歌隻聽他痛苦地悶哼一聲。
他依舊緊緊箍著她,微弱的嗓音裏透著濃濃的殺氣,“我死,你必死!”
李青歌皺眉。殺手果然是殺手,心狠意冷,她已經救了他,他竟然還有他想。
李青歌不由得心生厭惡,索性一手重重摁在他肩頭的傷口上,沉聲道:“放心,你不會死,但會生不如死。”
可是,直到那血液順著傷口流出,浸濕了她的手掌,他依然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李青歌不由冷笑,“你抓著我也沒用,我沒解藥。”
“你是大夫。”他冷冷地盯著她,神色幾近陰狠。
“你的傷我已經處理好了,但是,毒我卻無能為力。”李青歌冷漠地搖搖頭。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徐管家的聲音,“小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