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好似想到什麼,哦的一聲,隨後將自己右胳膊上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雪白皓腕上,一點猩紅格外惹眼。
“怎麼了?”李青歌好奇地問。
“這個。”蘭千雪指著那已經凝結的血點,委屈道,“看,這就是剛才砸花瓶的時候不小心被濺上的,皮都破了,還流了血呢。”
是被花瓶碎片濺到的?李青歌很想說“你那是活該”,但見他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顯然是要自己安慰的。
於是,她忙拉過他的手腕,道:“我瞧瞧。哎喲,果真傷得很深呢。上藥了沒有?可千萬不能留疤呢。”可惜了這麼漂亮的手腕。
“還沒來得及。”蘭千雪蹙眉哼了聲,隨後又責怪似的看著李青歌,“都怪你,到現在才來。”
“我……”那不是睡著了不知道嗎?
“那你趕快找點藥來。還疼嗎?”
“不疼了,你一瞧就不疼了。”蘭千雪眸光漣漣地望著她說。
李青歌眼角微抽,收回手,幹笑,“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這麼點小傷自然不會很疼,但若你哪天不在,說不定就會有大傷,到時候就不隻是疼了,甚至傷及性命……”
“傷及性命?哼。”高逸軒冷笑一聲,早在門外看了半天了,本來不想打擾兩人,但見蘭千雪這小妖孽分明是撒嬌又耍賴還外加苦肉計地想要拐帶自己的女人,他自然是忍不下去了。再聽蘭千雪說到什麼傷及性命的話,他怕自己的小丫頭一時心軟,理智全無,真答應他的要求可就麻煩了。因此,不等蘭千雪話說完,他就大步走了進來。
“若是你自己所為,那屬於自殺,我們也是愛莫能助,阻止得了你一次,阻止不了你二次。如果是別人所為,你放心,等你死後,我們不但會為你厚葬,還會將殺你的凶手千刀萬剮,給你報仇,如何?”
一聽見高逸軒的聲音,蘭千雪隻覺得頭皮發麻,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又跟來做什麼?”
“我娘子在這,我自然得跟著。”高逸軒說得理所當然,挨著李青歌邊上坐下,眼睛深深地凝視著她,雙目含情,柔得快要化了,“娘子,出來快一天一夜了,母親大人怕是會擔心呢。”
“哦。”一提及這個,李青歌驟然想到,昨晚洞房花燭夜被擄了,現在人還在外麵,可娘親他們不知道哇,這一大白天的也不見她跟高逸軒出現,隻怕會以為出了意外,此刻,說不定急成什麼樣子了呢。
“是了,”李青歌忙對蘭千雪說,“雪兒,我們得快點回青逸山莊了,娘不知道我們出來,現在府裏還不知亂成什麼樣子呢。你若不嫌棄的話,就跟我一起去青逸山莊小住,好不好?”
她之前聽梅思暖說過,蘭千雪是從大理逃出來的。今日,又見梅思暖與蘭千雪在同一個屋裏,她還如此縱容蘭千雪,絲毫不將那一屋子的好東西放在眼裏……
這讓李青歌突然想到,這宅子隻怕是梅思暖所有,而蘭千雪大概是寄居於此的。
如果這樣的話,讓他到自己的地盤小住,自己倒是可以照顧照顧他。
“好啊好啊。”蘭千雪欣然答應,正愁沒個借口留在她身邊呢,不想她主動提出,他樂得當即起身,拉著李青歌就要走。
高逸軒一臉不爽,跟在身後,嘟囔道:“娘子,府裏都住滿了,哪裏還有空房?”
“不礙的。”李青歌未答,蘭千雪已然回頭笑道,“沒地方的話,就在小乖房裏給我搭個鋪好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高逸軒很不客氣地回了過去。自己與李青歌的新房,突然住進另外一個男人,還讓他們二人世界怎麼過?好不知趣的臭小子。
蘭千雪聳聳肩,絲毫不在意他氣得發瘋,挽著李青歌的胳膊走在前麵,好不快活。
李青歌瞧他孩子似的得逞的模樣,不禁笑了,“放心,府裏大著呢,回去,我給你準備一間最好的。”
“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住,就像以前那樣。”蘭千雪道。
李青歌汗,以前那樣?以前哪樣啊?這話聽著讓人誤會呀。
自然,後頭的高逸軒也是聽見了,急忙走過來,貼在李青歌耳邊,咬牙問道:“以前哪樣?丫頭,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跟他一起住過?”
“沒、沒……”李青歌剛想解釋,迎麵就見一個清俊小廝,手裏捧著玉觀音,朝這邊走來。
“少主、李姑娘。”那小廝朝兩位行禮,自動忽視了高逸軒,這讓他心裏很是不爽。
“什麼事?”這小廝是梅思暖的人,所以,蘭千雪對他也沒多少好感。
那小廝早已習慣了蘭千雪的冷漠,也不理會,徑直笑著上前,將一尊送子玉觀音雙手奉上,獻給李青歌,“李姑娘,這是我家小姐送給李姑娘的,說是恭賀李姑娘新婚大喜,早生貴子。”
“切。”一聽“早生貴子”,蘭千雪莫名地就又火大了,伸手搶過那送子玉觀音,嘲諷冷笑道:“也就她這麼沒品位,什麼東西不好送這東西?還早生貴子?小乖才多大呀,生什麼子?她自己還是孩子好不好?”
說著,他就想摔掉那玉觀音,慌得李青歌連忙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腕,搶下東西,護在懷裏。
“你做什麼?”蘭千雪麵色不悅地盯著她,“難不成你還舍不得這東西?你放心,你若喜歡,改日我再送你更好的,隻是這件不要了。”
“不,我就要這個。”瞧著那觀音懷中所抱的孩子,李青歌眼底一片柔色,隱隱有點點碎波流動。
“你要這個?”蘭千雪瞪大眼睛,哼道,“你別擔心會拂了那女人的心意。她呀,手頭上好東西多著呢,這件東西,隻怕也是隨手拿的,說不定連看都未看……就讓人送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