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見感覺自己快被一片汙濁的海洋淹沒了,簡直生不如死。
以前雖然有哥哥護著,但哥哥經常不在家,再加上哥哥是個市井混混,她沒少因為這些被別人欺辱,在那樣的環境中時常要表現得很淩厲,想盡辦法去保護自己,久而久之使她變得越來越獨立而有個性。
命運的軌跡突變,並沒有讓她的韌性也改變,相反卻讓她變得更加堅強。
與其這樣被人欺辱,不如傾盡力量,先發製人。
她攥緊拳頭,看到那大漢的傷口在腹部,簡單的包紮,殷紅一片。
她學醫出身,合格的醫者,天生就要具有懸壺濟世的大愛,同時又要兼具一定的狠心和淩厲,她此時的眼神中毫不掩蓋她對這個冒犯了自己的人的厭惡和狠絕。
於是毫不猶豫地出拳,使勁把拳頭朝他的傷口打去,還狠狠地在傷口上攆了兩下。
那士兵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膽量和勇氣!
這就像火上澆油一般,再強悍的人也抵禦不了這樣暴風一般的血肉淩虐,那士兵疼得猝不及防,趁他痛苦哀嚎手臂鬆動的瞬間,月見迅速爬起來,轉身抽出身邊西風子嵐手中的佩劍,轉手便直指大那士兵的命門。
她的厲吼聲,像山林中爆裂的翠竹,清脆而又響亮:“大膽!玄甲軍軍紀嚴明,我是六級司醫衛,你竟敢冒犯我!不要命了!”
月見使出渾身的威嚴,帳內霎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著她。
“我程月見懷有一身醫術,抬手醫病,覆手救人,上醫王公貴族,下救貧弱百姓,今天奉王爺之命,來左三營司醫帳任職,誰要是膽敢再冒犯,休怪本司醫劍下無情!”
語畢的那一瞬間,一股異常的憤怒導致她氣血上湧,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衝撞,她下意識地將長劍戳向地麵,那股力量也隨之湧了出去,長劍登時入地七寸,直直地立在那大漢眼前。
月見看著入土七寸的長劍,自己也驚呆了!難道這個身體,夜良人本人還會武功?
眾人驚詫萬分,他們調戲欺辱過的女役多了,從未見過有哪個女役,會有這麼淩厲的勇氣,敢獨自麵對這麼多的軍將發怒,也沒見過哪個尋常女子可以輕易將長劍戳進地麵七寸有餘。
短短的幾秒鍾的沉靜,帳中眾人皆對這個女子有些刮目相看,因為不知這個女子究竟什麼來路和底細,所以便不再敢輕舉妄動、任意嘲弄。
隻有那個被月見觸痛傷口的士兵,那股強烈的疼痛過去之後,惱羞成怒,啐了一口吐沫,起身就將月見摁到,口中大罵:“你個娘們敢戲弄我?老子這就毀了你的臉,看你如何囂張!”說著從側身掏出匕首,尖尖的刃尖向月見迎麵而來。
月見畢竟隻是逞一時之強,體力爆發之後迅速薄弱下去,麵對強敵,無法反抗!
西風子嵐在關鍵時刻大吼:“住手!”急著上前阻止。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士兵落下匕首的速度極快,月見幾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關鍵時刻卻聽到那士兵慘叫一聲,抱著手臂倒在地上。
子嵐連忙將驚嚇過度的月見從地上拉起,兩個人再低頭看那士兵的時候,竟看到士兵的手腕上插著一把匕首。
“常校尉長!”帳內傷兵低低竊語,似乎是有些懼怕。
月見轉頭,隻見帳簾處站著一個魁梧的男人,蓄著胡子,麵色黝黑,他一瘸一拐地走近前,將月見上下打量一番,道:“這位就是程司醫吧!”
月見驚魂未定,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西風子嵐拱手對常校尉道:“啟稟常校尉,這位就是程司醫,劉將軍命小的將程司醫引導左三營,還請常校尉多加照拂!”
而後又輕輕對月見提醒:“這就是左三營校尉長!常校尉長!幸虧常校尉飛刀傷了那混蛋,否則你可真是容顏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