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著臉的陸岩拉過她的手,沒等她點頭直接把戒指套了上去。池安安哇哇地叫:“我還沒同意呢!我還沒同意呢!”
“你同意了。”陸岩起身,抓著池安安的手把手背送到她自個兒麵前。
池安安瞬間被鑽石亮度閃地別過頭去,她斜著眼看自己的手:“嘖嘖嘖,老大顆了啊。”
陸岩抬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下,然後張開自己的手臂。池安安瞄了他一眼,又嘖嘖了兩聲,不過還是很給麵子地靠進他懷裏。
這時四周的幕布全部升了起來,大門打開,工作室的人蜂擁而至,當然還有陸岩那群朋友們。口哨、禮花、起哄聲齊飛,十來個端著餐盤和香檳的侍餐員此時也走了進來,整個畫廊頓時熱鬧得像是聚會。
陸岩和池安安被人團團圍住,大家恭喜來恭喜去,池安安莫名其妙地就喝了很多酒。等陸岩把他們都趕跑,池安安都開始有點暈了。
畫室此刻已一片狼藉,滿地禮花的碎屑,還未收走的酒杯,池安安真不懂這些人怎麼能比她還興奮呢?她眼前天旋地轉,便也顧不得地上幹不幹淨,直接就躺了下去。陸岩想拉她起來,她卻死賴在地上。
“你陪我呆一會兒……就一會兒……我頭暈。”池安安拉著他的手硬把他拽了下來。
陸岩坐在池安安邊上,而她這時候才認真端詳起自己帶著戒指的手,良久,她開口:“小叔呐,我還是沒什麼真實感。”
“你能不能改口?”陸岩蹙眉,“誰是你叔?”
“那我叫你什麼?老是陸岩陸岩這麼的叫也怪沒意思的,叫岩岩?老公?”池安安把手臂伸到陸岩麵前:“你看,叫得我都氣雞皮疙瘩了。”
“……”陸岩當開她的魔爪,“敢情我娶你回去不是當老婆的是吧。”
“不不不,你得叫我老婆。嘿嘿嘿。”池安安捧著自己的臉,“想想就能笑出來呀。”
“……”
陸岩感覺這個對話已經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某人卻還沉浸在暈眩的幸福中……
“快叫一聲來聽聽。”池安安把自己翻過來,支著腦袋期待滿滿地望向陸岩。
“……”
陸岩像是啞巴了一樣,盯著池安安憋了半分鍾,還是沒個響兒。池安安唰地站了起來,作勢要把戒指取下來:“不叫就不叫,戒指還給你!”
“老婆……”陸岩這一聲喊得快而突然,說完還扭過臉去,一副小媳婦兒害羞的樣子。
池安安看得血氣方剛,她立刻衝過去把人家抱住,自然地叫到:“真乖!”池安安真覺得自己賺到了,本來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塊難移的磐石,沒想到真的走進石頭心裏,發現他竟然賣得了萌也耍得了流氓。
陸岩趁勢直接把她扛了起來,池安安這才因為驚嚇安靜了下來。當然,她也沒安靜多久……在陸岩肩膀上沒蹬兩下,就把之前喝進去的全都還了出來……
池安安心心念念的不要在求婚那天出醜,最後還是沒能如願。
按照正常步驟,求婚求完了,就該操持結婚的事兒了。可不結婚不曉得,原來辦婚禮是這麼勞心傷神的事兒,從日期到場地,從婚紗得到喜糖,從賓客名單到蜜月地點,就算找了婚慶策劃,還是複雜地讓人抓狂。再加之婚房翻新,總需要有人盯著,尤其是畫室的裝修,池安安特別在意,所以隔三差五地得去監工。
不幸,池安安是個人走到哪兒東西堆到哪兒的人,事情多了之後,更加顧不得整理。所以陸岩在公寓隨意走動走動,就會東發現一張婚紗的設計稿,西撿起一份裝修效果圖,就連洗手間都沒能幸免。陸岩起碼在洗手池邊上看到過三次池安安自己的畫稿。
這些情況到後期愈發變本加厲,池安安甚至把自己也到處丟。她經常在沙發上改設計,改著改著就蓋著設計圖睡著了。有時候是去洗個臉清醒一下,結果扒著洗漱池睡過去。更有甚者,換衣服換到一半就靠著衣帽的鏡子站著睡。
“池安安,池安安。”這天池安安吃著飯,眼皮就開始打架了,腦袋朝前一點一點的,陸岩怕她一臉拍進飯碗裏,便開始叫她。
池安安聽見他的呼喚,陡然從半昏迷狀態清醒,筷子撐著桌子,她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問:“怎麼了?”
“公司差不多穩定下來了,婚禮的事交給我。”
“陸喬南那邊……沒有問題了?”
“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陸岩放下筷子,“但你再這麼下去,真的會出事。”
“沒關係的啦。都整了一半了。”池安安擺了擺手,開始往嘴裏扒拉飯菜。
“這事情沒得商量。”
“真要你去選禮堂裏是放戴安娜玫瑰還是王後玫瑰,喜糖盒是用正紅還是朱紅,香檳選moet&還是k等等等等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陸先生,你確定你能行?”
“……”陸岩忽然覺得池安安的話好有道理,竟然沒有辦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