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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岩和池安安開車到陸宅,是打算將兩個孩子送回去。舞若小說網首發但那天當兩人到陸宅時,看見的卻是停在門口的救護車。池安安和陸岩均是一愣,進屋後見擔架抬著下樓的正是陸老爺子。陸母捂著嘴,一臉擔憂地陪在一側,看到陸岩後,立刻像他走過來。
“媽,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你爸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在書房接了個電話,就突然昏倒了……”陸母抵著額頭,聲音哽咽,陸岩摟住她的肩膀。
“我們先去醫院。”陸岩開口,於是陸岩陪著陸母隨救護車去醫院,池安安搭司機的車跟在後頭。
這感覺就好像當年池安安接到父母發生事故的通知一樣,始料未及。坐在車裏的時候,池安安就一直盯著救護車的警報燈,手腳冰冷。腦海裏想到的都是那時候的場景,醫院狹長而擁擠的走道,慘敗的燈光,消毒水的味道。因而當真正到達了醫院,池安安開門踩在地上的腳步都有一些虛浮。
可她明白現在不是她倒的時候,強打了精神,池安安跟在陸岩他們後頭。眼瞅著被戴上氧氣麵罩的陸老爺子在醫生護士的簇擁下被推進搶救室。門一合上,池安安就見陸母的腿發軟,她上前去攙扶,幹澀著嗓子說:“奶奶,會沒事的。”
陸岩轉而走開了兩步去打電話,池安安依稀聽到應該是打給陸臻的。陸臻剛回來就先去了公司。
時間一點點流失,陸臻都趕到了醫院,搶救室卻還沒有傳出消息。池安安一直握著陸母的手坐在長椅上,隻覺得陸母起初還緊張地掌心出汗,現在卻有些冰涼了。
突然,搶救室的門打開。坐著的兩人都噌地站了起來,陸母最先湊上去問:“醫生,我丈夫他怎麼樣了?”
“他這次暈厥是因為血糖過低,但恐怕不僅是血糖的問題,我們要給他轉加護病房。家屬先給他辦一個入院手續,做個全麵的檢查。”
“我來辦。”陸岩開口,拍了拍陸臻的肩膀,就跟著醫生去開住院單了。
陸臻對陸母說:“媽,你和安安先陪著爸去病房。”
陸母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池安安於是陪著陸母還有護士進了病房。池安安雖不清楚具體情況,可入院就住加護病房,恐怕陸老爺子的病,真的不輕。
陸岩和陸臻打理事情從不含糊,陸老爺子住的是單人病房,護工也都一並請好了。池安安看陸母凝神的樣子,恐怕曉得陸母清楚這一次事態的嚴重。而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老爺子也讓池安安心情沉重。
過了二十多分鍾,陸岩和陸臻進來了,池安安走到陸岩跟前,眼睛探尋似地看向他,他垂眉,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間,池安安聞到了很濃的煙草味。她拉著他的衣角,不敢再問。
“醫生說什麼,你們不如直接告訴我。”此刻坐在病床邊的陸母開口了,語氣不似先頭的不安恐懼,而是無比鎮定。
“媽。”陸臻喊了她一聲。
“生老病死,我比你們更懂。我隻想知道實話,告訴我實話。”
“是肝癌。”陸岩頓了頓,“晚期。”
話音落下,整個病房死一般地寂靜。
池安安真的是恨透了醫院。
良久,陸母才好像緩過神來,她握住陸老爺子的手,再度開口:“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陪他一會兒。”
陸岩蹙眉,卻被陸臻拉住,陸臻在他耳邊道:“讓媽一個人靜會兒。”
於是池安安和陸家兩兄弟一起出了門。陸臻看池安安一直挽著陸岩,不禁道:“你們兩個,嗯?”
陸岩頷首:“女朋友。”
陸臻領著兩人上了天台,門一開便拿了打火機點上一支煙:“遲早的,遲早的。”他說完扔了一根給陸岩,陸岩因了池安安在,於是擺手,將煙遞還給陸臻。陸臻會意地笑了笑。
“廖醫生之前來給老爺子看過,讓他好好去檢查,老爺子不肯。”陸臻背靠著欄杆,吐了一口煙。
“你也知道他的脾氣。”陸岩說這話地時候,池安安奇怪地覺得,好像不帶多少感彩似的。
“到了這個份上,恐怕沒多少時間了。”
“盡人事,聽天命。”
陸臻看了一眼陸岩,隨即輕笑:“你說得對。但媽這邊……”
“她會熬過去的。”
池安安站在陸岩身邊,一直沒有出聲,隻看著遠處不知想些什麼。
“你和池丫頭的事,有什麼打算嗎?你也知道媽的脾氣,她雖然喜歡這丫頭,但到底叫了那麼多年的奶奶,突然叫婆婆了,媽不一定肯接受。”
“我會處理的。現在主要是爸的事。”
“我聽說丫頭公司股價有點事兒,現在爸倒下了,我們這邊說不定也得亂,你得小心點。”
池安安依稀聽到了公司的事“嗯?”了一聲,不解地看向陸臻。陸岩撥了撥她被風吹亂的頭發,說:“沒事的。”
“什麼啊?”先前走了神的池安安看著兩個人不禁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