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完後,柯尼卡回來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工作。很多客戶的應酬,很多項目文件的處理。她對著電腦屏幕,輕輕呼出一口氣,揉了揉發酸的手腕。這麼些年,她是沒有朋友的。獨來獨往,難以相處、工作狂是旁人對她的評價。
楊初一本與幾個客戶約好在這裏吃飯,中途去洗手間路過隔壁包廂。服務員打開包廂門的時候,他隨意的瞥了一眼,卻不曾想,一眼又看見她。
有些時候還真是奇怪,六年前,她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一轉眼竟是如何都找不到。
如今,他都快忘記這個女人了,她卻又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她說:我叫柯尼卡。
短短的兩個月,他們卻已經碰見好幾次。
他回到自己的包廂,旁人向他敬酒,他的腦子裏還顯著她剛剛的模樣。大概也是些應酬的飯局,應該已經喝了不少,她麵前已有不少空酒瓶。臉色並不太好,有些灰白,看不見一絲紅暈。
他歎一口氣。
上次在TIMES,他見著那些人起哄帶著她玩執骰子,覺得這女人有點二,又不會玩,湊什麼熱鬧,早早找個借口推脫了多好。
他故意視而不見,隨他們玩,誰讓她竟認不出自己來?
如果他沒記錯,那次好歹是她的第一次,她連第一次的對象都可以忘記嗎?她是這般隨便的女人?
怒火騰騰的升起,偏偏無處發泄。人家都不當回事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沒道理還整天惦記著。他將自己隱沒在黑暗中,等待著看她出糗的樣子。
柯尼卡知道自己今天喝的有點高,有些酒本是可以推掉的,但是今天,她有點來者不拒的意思。每次從H市掃墓回來,她都有點緩不過勁兒,心裏沉沉浮浮的,總覺得喘不過氣。
恰好今天有個飯局,便借著這機會喝點兒酒。一個人的時候,她是不喝酒的,這個道理,她在六年前就懂了。
酒桌上觥籌交錯,很是熱鬧。她靜靜的坐在那裏,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個旁觀者。
旁人敬她酒,她微笑著將酒杯送到唇邊,甘醇的白酒熱辣辣的滑過味蕾,一路奔向五髒肺腑,說不出的難受。
手袋裏的手機在震動,她把手伸進去胡亂的摸著,一看,是一串陌生的數字,屏幕上泛著淺藍色的光。
朝眾人微微欠身,將身子扭到一邊,摁下綠色鍵,輕聲道:“喂,你好。”
“出來。”低沉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她稍稍愣了下,捏著手機又看了下屏幕,試探道:“你是…”
“是我。”
他的回答再簡單不過,她的心裏卻像是打翻了一盆水,濕濕漉漉的漾開來。腦袋雖沉,還是強撐著朝眾人打了個招呼,推開包廂門,還未站穩,已被一雙大手抓住手臂。
“楊…楊先生。”她舌頭打著結,喚住他,他卻不理她。
他桎梏著她的手,拉著朝前走。他的個子很高,她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還有寬闊的肩膀。認識他這麼久,這似乎還是第一次這樣細致的觀察他。
他的步子跨的很大,她搖搖晃晃的跟著有些吃力,一路上幾乎都是踉踉蹌蹌的走過,雙腳仿佛踩在雲端上,總也找不著準地。
兩個人一路走到死角,再無地方可去。
接著她被一股大力一推,幾乎是整個後脊梁都瞬間貼上了牆壁,撞得生疼。還不待她有所反應,便有熱乎乎的吻落了下來。
這個晚上她已喝了許多酒,這麼一折騰,早已有些犯迷糊,隻是下意識的用力的掙紮。
他啞著聲音開口道:“我送你回去。”
她嘴裏哼哼唧唧道:“不用。”
他有些動怒,手勁也很大。一隻手便將她整個摁貼在牆麵上,另一隻手卻拖住她的後腦勺,吻得徹底。
她也不過隻掙紮了一會兒,便給他逮住機會,唇齒間的糾纏,不再讓她有退縮的機會。
他的女人不少,環肥燕瘦的,這些事自然是個中高手。她隻覺得被他吻得渾身發燙,腳底下越發虛軟了,飄飄忽忽的,總是落不下來,便再也沒了反抗的意願。
壓著她的手逐漸放鬆了力道,她醉醺醺的半趴在他懷裏,雙手抵在他胸前,仰著腦袋,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的身子溫暖,有著熟悉的味道,腦海中似有一些鏡頭一閃而過。
這樣莫名地熟悉感,讓她無法抵禦,她隻能放縱自己,伸出細長的胳膊,手掌蒙住他的臉,隻留下一雙眼睛。
她的背脊貼著牆麵,他的身子貼著她的。
他溫熱的呼吸噴吐在她的手心,有些癢癢的,他們的視線相對。
她就這樣癡癡的望著他,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腦袋越發顯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