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並沒有準備女式睡衣,他找了一套自己還未穿過的襯衫給她:“先換上。”
她機械的點點頭,他看著她的樣子,莫名的歎了一口氣。
估摸著她該是換好衣服了,他才推門進去。她靠著床背,眼神茫然的看著前方。
他上前給她蓋好被子,他拿這樣的她沒有辦法,心裏莫名的酸澀難忍。於是走去衛生間給她放了一池熱水,聲音輕柔的幾乎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給你放了熱水,你先去洗澡,別的事交給我。”
她不吭聲。
於是他去端來一杯熱牛奶,放在床頭,耐心道:“那你先喝點,折騰了一晚上,胃裏空的呢。”
她的眼睛眨了眨,仍是沒有回應他。他有些急了,坐到床邊,伸手拍拍她的臉頰。她終於抬頭,卻是怔怔的看著他。她的臉上帶著淒然,雙眼蒙上了一層霧氣,眼淚卻沒有掉出來。
這樣的情形多麼熟悉,他晃了晃神,安慰道:“你母親她,沒事的,我已經讓老李聯係了新的醫院了,我認識幾個在這方麵很有經驗的醫生,不是沒有醒來的可能…”
他的話未完,她卻突然伸出兩隻手一起抓住他的手。他有些怔怔的看著被她緊緊拽住的手,最後視線落到她的肩窩。她的動作太大,被子早已滑落到一邊。
他的襯衫穿在她身上顯得很是寬鬆,她雖瘦,肩頭卻很圓潤,鎖骨玲瓏,凹陷的峽灣有著不經意的性感。紐扣並沒有扣好,再往下可以看見隱隱約約的柔軟起伏。
有些慌忙的移開自己的視線,下去的酒勁這會兒好像又上來了,隻覺得一股燥熱,額頭開始冒汗。
他給她掖好被子,極力耐心道:“沒事了,你母親沒事了。我會給她找更好的醫生,有我呢,一定會沒事的…”
她卻將身子探出被子,環住他的脖子。他的身子一僵,呼吸迅速的急促了起來,渾身開始發燙,身子繃的緊緊的直直坐在那兒。她的臉靠著他的臉,細微的磨蹭著。
他不知道,他的話,他的臉龐,他的氣息,徹底的擊碎了她此刻所有的迷失、擔憂、無助。她摟住他的脖子,淚水順著臉龐流下,滲入他的衣服,一滴一滴,像火般烙著他的後背。
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心底隻剩下一個念頭,口裏呢喃著,這個世界上,她也隻有他了。
他這才覺得,這件襯衫她穿著太薄了。有些煩躁的撥開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柯尼卡,放手。”
她呆愣住了,眼淚滾得更凶,望著他的眼睛,喃喃著:“我是卡兒,我不要放手。”
他急著想要起身,他今天喝了許多酒,他不敢保證這樣下去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她現在這個狀態,顯然是極不適合的。
她卻伸出雙手,擺出不依不饒的架勢,緊緊環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胸前。
他是她生命中最後的僅有的擁有。他怎麼能一次一次叫她放手?
父親已經不在了,醫生說母親已經沒有希望再醒來了,她隻有他了。這個時候,她的身邊隻有他了。
為什麼要放手?不要放,不能放。她再也禁不起失去,她再也不能放手。
幾乎是脫口而出,帶著濃濃的鼻音:“我不要你走。我不會讓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