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得眼眶一熱,接著就有溫熱的液體,燙的眼底生痛,她還來不及擦,便翻滾著湧了出來。她的臉上濕濕的,她不承認自己哭了。
他如她所願,他變回了從前那個運籌帷幄,充滿傲氣的楊初一,她不是該為此感到輕鬆自在嗎?
不知何時,楊初一靜靜的站在她旁邊,那個女人挽著他的手臂,勾人的眼神好奇的打量她。
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實在不想在他麵前哭成這樣,尤其,旁邊還有另一個女人。她不想讓自己變成他們恥笑的談資。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扭頭就要走。
楊初一拉住她的胳膊,旁邊的女人喚他:“楊總…”
“你先進去。”他直直的盯著柯尼卡,語調冰冷,這話自然是對那女人講的。
柯尼卡知道自己掙脫不掉,索性別過臉去,那女人的身影已經消失許久,他們卻一直這樣僵持著。
楊初一的麵色陰鬱,將她大力一推,她幾乎是整個兒的被迫背抵著牆壁上。接著,她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後。
“為什麼哭。”他的聲音暗啞,黑如曜石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深得讓人沉溺。
她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眼淚莫名的往下流,他似是有些不忍,拇指輕輕的在她眼窩下拭著,聲音柔和了些,眼神卻愈發透出期待,繼續問她:“告訴我,為什麼要哭。”
她吸著鼻子,平複著呼吸。他等了很久,不自覺的,整個人都幾乎逼近到緊貼她的身子,極曖昧的姿勢:“我隻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迷了眼睛?”他口裏輕輕哼了一聲,不是沒有期待的,沙子?迷了眼睛?這樣拙劣的謊話,虧她說的出口的。
輕微的酒精氣息掃過她的鼻端,他垂下眼簾,聲音輕輕的:“我站在你跟前擋著,怎麼會有沙子…”
她微微一愣,從前她在安子恩麵前哭的時候,便習慣說被沙子迷了眼睛。安子恩總是會耐心的給她吹眼睛,然後抱著她,安慰她。
安子恩從未說過這樣的話,我站在你跟前擋著…替她擋住風沙的,從來都隻是楊初一會做的事。
柯尼卡微楞在那裏,臉頰處拂過輕微粗糙的觸感,可偏偏是那樣難舍的溫暖。他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使她微微窘迫,似乎能吸進去的不是新鮮空氣,而是他身上的煙草味。
稍稍偏過頭,他修長的手臂卻伸過來,恰好抵在她的頸邊。整個就這麼被迫,被困在他製造的狹小空間裏。
他的聲音低沉的有如自言自語般:“你哭,難道不是因為在意嗎?”
“膠卷兒…”
“讓你承認吃醋有那麼難嗎?”
連日來的憤懣和不滿在此刻終於爆發。溫熱的氣息覆蓋下來,快得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留下。未完的話語,結束在一片突兀而深長的吻中。
他親吻著她,扣著她的肩膀,將她抵朝牆壁,嘴唇濕熱的貼了上來,香煙味和酒精味全部衝進她口裏,微微有些嗆人,卻又令她情不自禁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