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實很簡單,安子恩酒後駕駛的那晚,撞車的附近,一位老伯也被撞傷,瘸了一條腿,斷了幾根肋骨。據說,這個老人家的家境不好,工作人員做調查筆錄時,根據出事地點和時間段,覺得安子恩肇事逃逸的嫌疑最大。
而那個路段,剛好是一個盲點,沒有電子眼,也沒有傳說中的路人或網友,拍下什麼視頻。撞人一說,安子恩自是不承認。
可是,這個時候,安子恩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若是他堅持聲稱自己沒有撞到人,旁人可以說他那晚喝了酒的,撞沒撞到,怕是自己都不清楚。
調查依舊在進行,安家的應變的速度很快,雖是在J省,林羅、安元裴人未到,力先到。
安元裴在Z省接受訪問,明言說,若真是犬子鬧出的事端,絕不包庇姑息,該受什麼樣的懲罰,由他獨自承擔。至於那位被撞傷的下崗工人,不論真相如何,安家,都會給予相應的幫助,保障他們一家的生活。
被撞傷的老人叫王國喜,N市郊區某鎮上活在最底層的一名下崗工人,每日靠晚上在路邊擺地攤維持全家的生計。那一晚,他要收攤準備回家的時候,陸續來了幾輛車,開的很快,其中一輛橫衝直撞的朝他開過來,他躲閃不及,因為太疼,暈了過去。他隻依稀看見,對方是一輛黑色的小車。
安子恩的車正好是一輛政府掛牌的黑色大眾。至於,安子恩為何會出現在郊區的某小鎮,他沉吟了很久,說,吃飯。前來調查的工作人員麵麵相覷,大晚上的,怎麼跑那麼遠吃飯…再問,安子恩卻是不肯再開口。
莊瑩卻是從這個調查裏聽出了大概來,那個小鎮,正是他對她提出分手的地方。在那裏,他決定要與柯尼卡重新開始的吧。
在她失去他們孩子的時候,在她獨自將自己封閉在家中的時候,他在另一個地方,緬懷他跟別的女人的愛情?她沒法讓自己同情這樣的安子恩。哀莫大於心死,因為這樣一個對她不用心的男人,她再也悲傷不起來了。
她咬著牙,簡單的收拾了些換洗衣服,離開了那個根本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終究,她不是他要的那個人。她所謂的堅持,她所謂的愛情,她所謂的丈夫,她所謂的婚姻,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莊瑩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當然,不止身體,還有心情。快過年的時候,她終於決定回去。
安子恩居然在家裏,腿上的石膏還沒有拆,拄著拐杖,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滑稽,看見她回來也沒驚訝。
接著,她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一字一句,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們離婚吧。”
這五個字是她現今這個狀態,唯一能說出口的。
他看著她,她陪在他身邊的這些年,平心而論,他感動,卻不是心動。
“我讓你受委屈了,是不是?”
他溫和的問她,話一出口,便自覺,似乎很久沒這樣平靜的與她說過話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每次麵對麵都是劍拔弩張,亦或是,不厭其煩。
“是。”
她與他之間,並不僅僅是委屈與否的問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安子恩說:“對不起…”
“不要說離婚這樣的話,我們之間,需要冷靜,我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想你跟著後麵操心。所以,這段時間,我沒有聯係你…”
莊瑩苦笑,也許,在他的心裏,她永遠都可以做到隱忍,能夠承受任何傷害,她強悍的猶如不死金剛般。不論有什麼樣的傷害,她也可以倒下以後再爬起來的,因為她堅強,她可以承受。在他的心裏,他是這麼認定她的吧。這該有多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