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1 / 2)

醫院的走廊上,明晃晃的燈光照的通亮,一個嬌小的身影匆匆奔走而過。

“小心點,這裏是醫院。”護士長對這個笨手笨腳的實習醫生很是不滿意,總是仗著自己長得討喜就到處闖禍,要不是背後有院長大人撐腰,整也要整死她了。

“對,對不起,護士長,那,那個女人。”芮慌慌張張的指著身後,她奔走來的那條走廊。

“什麼這個女人,那個女人的?”護士長顯得很不耐煩。“我們這裏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私家醫院,專業,我們就是專業懂不懂,你這樣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什麼事?”循聲,走過來的正是瀧。

“老師。”像看到救星一樣,芮的眼神一瞬間似乎有火花迸出。“昨天複活的那個女病人,出現反複症狀,心電圖顯示很不穩定,情況很糟糕。”

“什麼時候開始的?”瀧的神情一下子變的緊張了起來,“怎麼不早通知我?”

“就在剛才。”

瀧的腳步很大,芮一路小跑,緊跟其後。

護士長眼看自己差點耽誤了大事,先把責任推開了再說,“你也是,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說呢?這麼大個人,連話也說不清楚,真是。”

三個人的身影匆匆轉進了觀察室。

不久,複活人情況異變的消息很快就在醫生之間傳開了,觀察室大大的玻璃窗前沒多久就圍滿了一窺究竟的人,甚至還有好奇加好事的病人也湊熱鬧似的過來捧個人場。

淺藍色的簾子像舞台的帷幕一樣,被護士拉上了,病人們瞅著沒什麼新鮮事兒陸陸續續散了去,不少不甚相關的醫生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畢竟,這樣的病例,對他們來說,一個結果足矣,而通常,結果的傳播速度是非常快的。

結果,第二天一早,複活人因搶救無效再次死亡的報告作為通報的形式滿足了醫院裏每一個人好奇心。再次站在這家醫院門口,距離上次的“屍變”事件已經有一周了。

茨抬腕,看了看手上那塊有些泛黃的手表,八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就過了探望時間,那天,他也是在這個時間點進的醫院。

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回到這個地方,聽說,昨天尉的眼角膜已經移植到了一個需要她的病人身上,接受人的信息是對家屬保密的。

閑散著性子,茨閑庭信步的走在夜晚的醫院裏。

其實,對於一個刑警來說,這樣悠閑的生活節奏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樣奢侈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三天,茨把他和尉一起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溫故了一遍,不是刻意的,隻是走著走著就到了。

茨感覺這兩天的自己像老套的愛情文藝電影裏的癡情浪子。

原來回憶真的有殺傷力,而且傷可以很重。

眼看著能換算成分鍾來計算的時間分隔開來的事物依舊,卻再也抓不到身邊的軟玉,耳邊似乎還有她的呼吸和溫度,轉眼隻剩冷風撲麵,即使有再多的耐心等待,她也不會如期而至。

才發現最可悲的不是無所盼,而是,當自己想等想盼的時候卻無所盼了。

走著走著,臉上竟然感覺有溫熱的液體落下,茨慌亂的把眼淚抹掉,他不想也不敢承認自己對這段感情已經陷的很深很深,尤其是早已擦身而過之後。

如果死去的人留給還活著的人的回憶也好,感情也好都美麗的讓人難以割舍的話,那也隻能是美麗罌粟的纖絆。

茨覺得這樣就可以了,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放縱自己,然後得出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結論,雖然這樣理智的決定在感情麵前顯得幾近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