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小路一邊走一邊吃力地想著。四周黑乎乎地，看不清五指。可她還是在不停地走······
腳下隻踩著一塊巴掌大的地。
怎麼變成懸崖了？
她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有路的地方都已變成了一片汪洋，到處狂風咧咧。她就站在懸崖的邊上，差點就掉了下去。
這是什麼·····
蘇平呼呼地喘氣。胸口像是要湧出一口濃重的血氣。她不停地搖晃腦袋，覺得頭疼欲裂。
“阿平？她醒了嗎，娘？”屋內，少年的聲音響起。
是誰啊？
腦子一陣發疼。讓睡夢中的蘇平眉頭都糾結在了一起。
一陣冰涼枕在她的額頭上。身體忽冷忽熱，蘇平難受地翻過身。卻被人壓住了肩膀。額頭上冰涼的東西歪斜到了另一邊。
“還糊塗呢。燒還沒退。”溫軟卻有成熟的女聲回應。
“小楚乖，不要趴在被子上······出去玩·····姐姐要休息······”
“我等姐姐醒來······”孩子的聲音稚嫩軟綿綿的。
“娘會告訴你的······出去玩吧······”
又是一陣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察覺到嘴巴被人撬開了，硬硬的湯匙碰到了牙齒。一些還很熱的湯藥灌了進來。掙紮了一下，躲不開。滿嘴都是揮之不去的苦澀。
吃了藥不久，身子便發了一身汗。蘇平覺得一陣輕鬆。腦子也沒有先前那麼疼了。舒服了一會兒，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已經是次日一大早了。
知道自己回到了猗木家，蘇平身體癱軟，腦子清醒地躺在床上。眼睛像洗過一樣明淨。
想喝口水，身體像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軟綿綿地抬不起胳膊來。
被窩裏，樹寶察覺到了動靜。慢騰騰地從裏麵爬出來。它坐在被子上，揉了揉紅紅的眼睛，然後恍恍惚惚地伸長小手臂，將桌子上的水壺淩空拿過，倒了一杯清水遞給蘇平。
“謝謝。”
發過燒，她的聲音還很沙啞。她吃力地撐起身子，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樹寶打了一個哈欠。好像很累的樣子。
蘇平看了樹寶一眼，不猜測它這次又在被子躲了多久。迄今為止，它還沒有被猗木發現。一直都在躲著他。可是，麵對師父和路人，它卻······
它根本不是害怕人。更像是已經把人看穿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聲音還啞啞的，蘇平用手指點了點樹寶綠茸茸的頭。那些細碎的葉子一陣閃閃發亮。
樹寶搖搖頭。紅通通的眼睛裏一片實誠。
一對眼，蘇平驚訝地發現她已經知道樹寶想說什麼。
是那些骨灰色子的作用嗎······
她暗暗思索。
“那為什麼躲著他們呢？”許久，她又問道。
這次，樹寶沒有說什麼。直接抖成了篩子。它慌慌張張地跳起來，縮進蘇平的手掌裏。一臉的惶恐和不知所措。像極了一隻被獵人捕捉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