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字晏然,唐昭宗乾寧二年(895)進士。其裏貫、生卒年月俱不詳。有《程晏集》七卷。已亡佚。
齊司寇對
齊境多寇,司寇不理。景公召司寇讓之。反諍公曰:“請理君朝廷之寇也!”公曰:“君廢其職,反責我,欲辭其責也。”曰:“不然。君不聞鼷鼠之牙乎?食人與百類,雖齧盡而不痛。俗謂之甘口鼷也。魯國之牛,聞食其角矣。請以是諷焉。”
牛之寢齕,有蚊蚋蚋:體形似蠅而小,刺吸牛、羊等牲畜和人的血。撓其膚毛,必知鼓耳搖尾以揮之,及鼷鼠食之,即不知痛也。鼠之一牙,豈不甚於蚊蚋千噆乎?以其口甘,雖貫心徹骨而不知也,況其角乎!
“公誠職臣以司寇,請司朝廷之寇,然後司封疆之寇也。朝廷之寇,其鼷鼠乎!食君之角也,又將貫骨與心也。是患大而君不知也。封疆之寇蚊蚋乎!但撓君之膚毛耳。君將鼓耳搖尾而揮之,是患小而不知大也。臣所以急其大而不知,漫其小而得知也。”
景公不喻,意坐司寇以不事。
晏子曰:“司寇死,田氏為鼷鼠於齊矣!”
沈顏
沈顏,字可鑄,蘇州吳(今江蘇蘇州)人。曾祖為《枕中記》作者沈既濟,祖沈傳師為唐代書法家。天複(901—903)初進士。顏少有詞藻,工琴棋,才思敏捷,人稱“下水船”。他反對當時的浮靡文風,崇仰元結,號“聱叟”,因題所著書百篇曰《聱書》。已佚。
視聽箴
人一其視而不一其明,故目有時盲;人一其聽而不一其聰,故耳有時聾。蓋目之盲,由物亂其睛;耳之聾,由聲惑其聰。
且玉者鹹知其玉也,石者鹹知其石也,而碔砆碔砆:像玉的石頭。亂焉。宮者鹹知其宮也,商者鹹知其商也,而鄭衛惑焉。夫人者,孰欲棄真而取偽,背正而歸邪?諒視不詳而聽不審耳!俾視不詳而聽不審者,豈不以碔砆、鄭衛之故乎?
籲!天下之大,萬物之眾,其亂目惑耳者,非特碔砆、鄭衛而已。則知非聖賢,其不惑於視聽者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