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聽,笛聲悠揚低亢,似乎吹笛的人此時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近看,怪老頭的眼中竟然有淚花閃現。
大清早醒來,桌子上沒有一如既往的放了謹溪喜歡吃的早點,她起來梳洗之後看不到怪老頭便走出去尋找,來到竹林的深處一方石凳的旁邊,怪老頭坐在那裏一身的白霜,謹溪突然的有些心痛,走過去喊了一聲:“玉叔,您怎麼了?”
怪老頭轉過身來看見是她,笑了:“沒什麼,隻是想了一些我和溪兒的往事,不知不覺的就坐到天亮了,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弄!”
怪老頭說著就要起身,謹溪按住了他不讓他起來,在他的背後抱著他,把自己的臉貼在他寬厚的後背上:“玉叔,您不要這樣好嗎,您這樣,謹溪也會跟著難過的!”
“好,玉叔不難過,隻是我的溪兒進宮之後不比在外麵,凡事都要小心!”怪老頭點了下頭,就算他盡量壓製了自己的感情,他的聲音裏還是有難掩的不舍,謹溪從他的身後站了起來,拿出一把梳子,“玉叔,小的時候都是您給我梳頭,今天,我就要走了,讓我給你梳一次頭發吧。”
“好!”怪老頭點頭,謹溪把他頭發上的緞帶鬆開,他的頭發很多,也很柔順,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怪老頭的頭發白了很多,有時候謹溪想,怪老頭以前一定是個什麼有名望人家的子弟,後來因為什麼原因才隱世到了這裏,雖然在山野,但是這些年來他那一身不容人靠近的貴族氣質從沒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改變過。
梳好了頭發,謹溪笑著說:“哇塞,玉叔,您老還是這麼英俊帥氣,要是您想找媳婦,那我們小鎮的姑娘肯定都會為您傾倒!”
怪老頭不禁失笑:“這個話普天之下估計也就你敢說了,”隨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薄如蟬翼的衣服遞給謹溪,“這個是冰蠶衣,普天之下隻有一件,是我無意中得到,這東西水火不進刀槍不入,你穿上它,我會放心很多!”
“我不要!”謹溪再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的往下落,“玉叔,你這是做什麼呢,弄的好像我不回來了一樣,你這樣存心讓溪兒心裏難過嗎?”
“溪兒,我知道杜家對你有養育之恩,你不會放著他們對你的恩情不顧,要不然隻要有我在就憑朝廷的那些人怎麼能帶走你,穿上它吧,起碼讓玉叔的心裏舒服一點,也對你的安危放心一些!”怪老頭遞出手中的冰蠶衣,態度堅決,謹溪知道要是她還不接受怪老頭的心裏就會更加難過,她上前去接過冰蠶衣順著他的心意把衣服貼身穿好,怪老頭滿意的點點頭,抬起手撫摸她的麵頰,目光中充滿了不舍。
謹溪突然感覺脖子上多了一樣東西,再一看脖子上多了一塊碧綠的玉佩,她正要說話,怪老頭說:“這個不是普通的玉佩,它是經過千年曆化而成的琥珀,因為這個琥珀生成的地方布滿了有毒的瘴氣,經過千年之後,它反而成為了一個可以抵抗百毒的勝品,如今,我也把它給了你!”
謹溪低頭看脖子上的琥珀,它晶瑩剔透淡淡發光,心裏想,自己這是去皇宮,又不是去什麼危險的地方,玉叔也真是多此一舉,害怕引起玉叔不開心,她心裏這樣想,嘴巴上卻沒有說出來。
接受了琥珀,謹溪就要離開,怪老頭沒有送她,坐在原地抬手示意她走,謹溪走出來十幾米,怪老頭突然又喊住了她,謹溪回頭,怪老頭說道:“記住了,這個琥珀也不是萬能的,要是不想受罪,你凡事還是要多小心的好!”
謹溪點頭,怪老頭背對著她抬手示意她離開,走出去好遠,謹溪回頭看,怪老頭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謹溪突然有一種想要跑回去再也不離開的想法。
可是她也知道,她如果跑回去了就再也沒勇氣離開,杜家也會因為她遭遇厄運,咬了咬牙,在距離怪老頭十幾米的地方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怪老頭抬起頭來看天,怒力的不想讓眼中的淚水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