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陽生本來也是一個性子敦厚的人,也不忍見齊雲被自家師父如此苦苦相逼戲弄,勸道:“師父,咱們不若回去吧。”玉蜂聽了喝道:“豎子無知!這洗鉛廬原本是你的居所,怎生他來了就得讓給他住!”齊雲聽了這話便明白了幾分,就在這時,卻聽得一個女子道:“玉蜂長老何苦為難一個孩子?”玉蜂陰惻惻笑道:“我家陽生本體滋養出來的靈泉,平白無故就讓出來,燕素然,若是我讓茯苓和鬆安將雪鬆坪讓出來不知道你又做何感想?”隻見遠處施施然飛來一白衣女子,素手纖衣未施粉黛,麵容清冷,燕素然道:“鬆安和茯苓並未像陽生這樣,陽生轉世之後根基甚足,有無洗鉛泉都無大礙,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根基甚厚?燕素然,你自己看看這小雜種可是先天的五行元胎。”燕素然聽了這話,麵色一冷,道:“玉蜂,你說他是小雜種時可別被守靜真人聽到了,否則你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玉蜂聽了這話,心中有了一番計較,當齊雲與守靜真人之間關係不妥,還未待開口,又聽得燕素然道:“說來你那百足山也是極好的所在,何必為了一口靈泉得小失大,不知道我那姑母給了你什麼好處?”
玉蜂不免心驚,卻道:“我卻不知你在說些什麼,我隻是為陽生這孩子討回一個公道罷了。”燕素然緊逼道:“我姑母早年喪夫,性子陰狠偏激,又沒有弟子,一人獨居,實在不知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絕,否則不僅自己保不住性命,連門下弟子都有可能被禍害,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想來你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做糊塗事,我三弟執拗孤傲,不似我二弟謙和恭良,你若死了心和我三弟和姑母一路,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事到如今,齊雲也算是明白燕家發生了什麼事,此女燕素然乃是齊雲祖父燕劍翎的長女,齊雲爹爹燕不惑是長子卻比燕素然要小齊雲還有一個叔父名為燕不棄,齊雲祖父在時,因著他姑婆為人強勢,權責未免外分旁落,後來齊雲祖父閉關,卻被陰魔侵擾失了神誌,當時齊雲父親和他母親正住在秦江鎮,燕巧姑雖是旁係,但向來與燕不惑交好,當時就飛劍傳書告知燕不惑他姑母燕彩芹(香杖仙姥燕彩芹,書友宗藝傾情出演)想要和他弟弟燕不棄謀奪燕家的事情,當時燕不惑實在不願意回到燕家,燕巧姑又向他言明其中利害,無奈之下,燕不惑隻得和白青女將齊雲托付給了鄰居賀方回,也就是清芳和石虎的父親。回到燕家後,燕素然和燕紅藥與燕不惑聯手對付了燕不棄和燕彩芹,燕不惑也坐上了燕家家主的位置,但是卻不好再對燕彩芹和燕不棄發難,還是白青女想到了一個主意,燕彩芹素來修煉一把飛劍名為玄英凝暉劍,這飛劍乃是極北霜雲海極寒洞窟中億載寒冰精英和一塊重九百九十九斤的天外寒鐵煉成,極為厲害,飛動時寒氣颯颯,侵人神魂,其中有兩招,一名為冰魄分光,一名為癸元劍煞,打中人後,寒氣入體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極為痛苦,與那西北裂風峽波月婆修煉的寒冰勁氣十分相似,恰好白青女與波月婆又是閨中好友,便以身冒險,讓波月婆將寒冰勁氣打入自己體內,後又逼得燕彩芹使出玄英凝暉劍用出了冰魄分光和癸元劍煞,白青女假裝中招卻逼出波月婆的寒毒,於是狠狠擺了燕彩芹一刀。
雖不知其中種種,但齊雲亦是知道自己已然被推向了燕家內這場權利角逐的風口浪尖,若是一著不慎則是滿盤皆輸。想起自家爹爹,萬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虎毒尚且不食子,想來敢如此做的,便也隻有燕素然和燕紅藥,自己爹爹此時怕也被這兩人蒙在鼓裏,或是雖然知道卻也無可奈何,隻得任由二人施為,插不上手,說白了,這場權利角逐實際上和燕不惑一點關係也沒有,隻是唇亡齒寒,由不得他不這麼做。齊雲心中冷笑,卻道:“玉蜂長老若隻是為了靈泉,我倒是無話可說,石師兄之物當是有石師兄自己保管,我並無任何覬覦之心,隻是安排如此晚輩也隻是聽吩咐行事,今天兩位長老都在此處,恰好做個見證,我搬出洗鉛廬和尋常弟子們同住,此處還是交給石師兄。”
玉蜂聽了此話,也知道齊雲話裏有話,道:“倒是我原先錯怪你了,你倒是個識時務的人。這玉露丹便算是我給你陪不是了。”言罷從袖中取出一碧青瓷瓶,射到齊雲手中。燕素然聽了齊雲這話,神色但是無差,隻是嘴角噙著微微笑意,也不知究竟是何計較打算。她心中自是清楚原本她想就著這件事把事情鬧大直至玉蜂收不了手,最後抖出齊雲身份是燕不惑的兒子,卻不料齊雲一句話就把責任推的一幹二淨,還夾槍帶棒的給了她一下,委實讓她意想不到,這種四兩撥千金的手段怕是連她自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