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麵煙嵐俱是幻景,便是這山上之路一般,齊雲跟著老樵夫走了一路,身旁景物屢屢變幻,直到最後才定了下來。隻見一片天光傾瀉,將前方照的渾亮,一片亭台樓閣交錯在前方山嶺之中,端的奇麗無比。
老樵夫道:“沿著這索橋一路過去便到了,貴客記住別回頭便是,少爺已在那頭等著,小老兒還要去守山,便不多陪了。”齊雲笑道:“老丈慢走。”
到前方山嶺之中必然要過這斷崖,那斷崖這邊隻用一道索橋接著,下麵是一片深壑,不可見底。齊雲使起太素堪氣妙法看去,隻見那索橋之上靈機流動呈現順湧之勢,若是回頭望去,必然被靈機拉扯墮下索橋,索橋之下深壑中又是另有陣勢,似乎能隔絕體內真元,如此一來,墮下索橋之人必然會摔得粉身碎骨。
齊雲看過之後又有人提醒,便徑直走完這索橋,隻見對麵橋頭坐了一個白衣公子,正是田文山。見齊雲過來,田文山笑道:“師弟怎往我這來了?”齊雲哼了一聲,道:“聽師兄這話我可真傷心,若不是擔心你安危,我又何必過來找你。”言罷做出轉身欲走之勢。田文山忙喊住他:“怎的脾氣變得這般大了?”
齊雲拂了拂袖子:“我現在可是燕家堡的少家主,這點脾氣都不能有嗎?”奈何他不得,田文山隻能道:“不過是長久未見你,開個玩笑,你卻這般。”齊雲不理他,自顧自向著山上走去,一麵還小聲道:“來這兒我又不是為了找你。”
田文山啞然,追上前去,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你來這總不會是無的放矢吧。”齊雲略略點頭,傳音道:“我從羅浮山之人口中得知,繡嵐山千裏方圓已經被埋下血煉白骨,隻消發動,這大帽子便扣下了。”
聞得此言,田文山麵色凝重,道:“此事當真嗎?”齊雲點頭道:“那人在羅浮山地位不低,應當是真的。且早些時候,我燕家堡中便由人發現繡嵐山四周多有羅浮山人蹤跡,還有弟子曾與葉至善化身大打出手。隻你繡嵐山封閉,門人弟子很少外出,故而也不見得有什麼異常。”
沉下心來,田文山慢慢道:“田橫此人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他雖然短視,但若真是方圓千裏俱是血煉白骨大陣,那便是他投靠了羅浮山也保不住他性命。他雖短視卻是不蠢,這點應該能想明白。”齊雲一開始想便知道其中有蹊蹺,道:“若是如此,那便是蘇雪棠故意將此事告知於我,羅浮山明裏要動手的是繡嵐山,實際上卻不是。”
田文山點頭思量,道:“與我繡嵐山交好的在沽州和彤州隻有清虛殿和沽州神巫,若說神巫,在沽州一向隱世不出,與外界少有接觸,且巫蠱之道雖然神秘,對羅浮山而言卻無甚大用。那羅浮山隻是想用血煉白骨用作牽製,到時候直搗清虛殿麼?”
“有此可能,不過若是按我來說,掃去清虛殿對羅浮山並無什麼太大臂助,一個不小心,反而傷筋動骨得不償失。”齊雲心思一轉:“但若是能讓鷸蚌相爭,撿漁翁之利倒也是不錯。”
田文山卻否了他猜測:“不可能如此,清虛殿傳承久遠,且碧霞元君道統地位高超,底蘊深厚。我繡嵐山在魔門不過是小小一脈傳承而已,並無實力與清虛殿抗衡。”
因種種猜測並無成立之處,齊雲便道:“那說來隻有一種可能,他羅浮山想要的就是你手中的萬象千機和《太昊真解》。”說話間兩人已然至了居住之所。
早知外間有人進來,因是田文山親自去接,二來也是出於敬重,田雍並未用神念查看,此時見到齊雲,見他舉止氣度皆是不凡,和顏悅色道:“不知小道友從哪裏來?”若是按輩分來講,田雍與齊雲當是同輩,怪就怪在田文山也拜了蘇淩儀為師,兩人輩分確實尷尬,這還多次被田文山母親用來打趣他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