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忙行李道:“竟勞煩伯父在此久等,小子出身太素先生門下,這才來拜訪田師兄,也不知是否叨擾伯父清修?”田雍見他無有一身驕縱之氣,語言之間頗合禮數,心中更是喜愛,道:“文山能有你你這樣的師弟那是他的福氣。這幾日便讓他好好招待你。”
見田雍對齊雲似乎很是喜愛,田文山撇了撇嘴:“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齊雲便轉頭對他和煦一笑,刹那間猶如春日暖陽,倒是讓田文山脊梁骨一涼,颼颼冷氣直往上冒。田雍卻是不以為意笑笑,道:“我就不再此打擾你師兄弟二人了。”言罷徑直離開。待田雍走後,田文山方道:“師弟可真是厲害呢。”他言語中猶有所指。齊雲卻道:“師兄,接人處事應是變通的。你我之間親密無間,何事何話我都能對你說得,因為我篤定你不會害我。對待長輩,自然要做好晚輩本分,如此他們方才能高興。似你這般,好似已經能夠獨挑大梁一般,伯父心中定然鬱鬱,哪個父親不指望兒子對自己多有依靠。”
原本田文山聽他開頭所言,心中還頗為感動,到後來才知他真正為何,心中一麵感動,一麵感慨,隻能笑道:“受教了,多謝小師弟為我解惑。”他二人此時沿山路台階而上,遠遠便見一黃衣男子而來,那男子不過二十三四,一身明黃衣裳倒是將人顯得精神奕奕,更兼之他一雙眼眸極亮,宛若岩下飛電,讓人不能忘卻。
待那人近了,田文山迎上去道:“俞師弟今日怎有空出來?”那人名為俞晚舟,乃是田雍從外間帶回,自小養在繡嵐山中,根骨上佳,修煉不過八十載便到了元神境界。俞晚舟揖了一禮:“今日恰好是金銅靈乳成熟之時,我想去接些回來。不知師兄身後這位道友是?”未待田文山回話,齊雲笑道:“我名燕齊雲,與田師兄同出一門。”
俞晚舟眼中異色閃過,仍舊是作了一揖道:“原來是太素先生高足。”齊雲笑道:“不敢當。”三人寒暄幾句便散了,待俞晚舟離開,齊雲問道:“師兄,你這俞師弟修煉的莫非也是《太昊真解》麼?”田文山搖頭道:“並不是,依舊是我家的《大惡阿鼻真經》。”
“他頭頂清氣縈舉,身上雖有血氣卻也隻是浮於表明,怎會修煉的是《大惡阿鼻真經》?”齊雲道出其中玄機,田文山頓時愣住,道:“我父親曾說《太昊真解》隻傳給我家血親後人,我叔父並無子嗣,田家隻有我一個獨苗。”說道此處,他聲音越來越小,齊雲也是用促狹眼光看著他。
見田文山愣神,齊雲笑道:“便真是你所想的那樣也無妨,你父親有個妻妾也是正常。”田文山忙擺手道:“我不是此意,我母親出身臨州安家,雖隻是凡人出身,但在俗世卻也是郡望之流,從小家教嚴謹,以夫君為重。且我母親素來心胸開闊,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我父親若是真的喜歡一個女子,帶回家來我母親也不會有何不滿。”
齊雲若有所思點點頭:“如此而言,那人修行的不是《太昊真解》便就是其他道門玄功,不定就是羅浮山安插之人。”兩人心中大致有數,便不再提起此事,往田文山住處而去。
話說那俞晚舟,見田文山二人走了,心中忐忑難安,他修煉的確實不是繡嵐山的功法,他所說的那金銅靈乳,乃是一種少見的靈物,但是並不怎麼珍貴,那靈乳乃是千載以上的五金之物中凝結而出,用來洗刷自身氣機最好不過。他因一時修煉過頭,功行大進,自身氣機遮掩不住,故而才去找那金銅靈乳。卻沒想到碰到田文山和齊雲,一般而言,自身氣機隱藏極好,多年以來便是田雍也未曾發覺,一般望氣之術無法建功。且自十二天方勝境沒落,望氣之術十不存一,故而他也並未太放在心上,一番自我安慰之後,便尋了金銅靈乳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