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宣三人朝著容閣去的時候,特意避開了北堂燁在百裏府所住的院子。百裏彙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們回來,早就吩咐人在閣外候著了。
三人跟著仆人進了容閣,直往書房去了。百裏彙正在書房內練字,槿宣三人進去時,他才擱下筆。一旁磨墨的小廝機靈的為三人倒上茶水,然後低著頭關上門出去了。
槿宣看了看百裏彙,正要說話,卻不料被百裏彙搶了先:“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剛剛到嘴邊的話立刻又被吞了回去,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他們什麼都還沒有說,百裏彙就已經猜到他們來的目的了。
“晚輩夫妻打算今晚天黑時離開,故特意前來向老爺子辭行。”蕭然站起身,抱了抱拳。
百裏彙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輕啜了一口茶,將茶杯擱到一旁的桌子上,才開口道:“遠小子也同你們一起?”
槿宣連忙點了點頭。
百裏彙得了確切答案,歎了口氣:“雪丫頭又要傷心了。”
“我們會護四哥平安的。”槿宣保證。
百裏彙輕輕頷首,望著槿宣與蕭然道:“老夫不是愚人,也知曉你們此番離開是為了什麼,隻是,在離開之前,老夫要贈你們一句話:沒有什麼事情事絕對的,凡事都要留下退路,這樣才不至於無路可退。”
“老爺子的話,我們一定會好好琢磨的。”槿宣雖不明白百裏彙何出此言,既然是長者賜教,她不敢不接受。
百裏彙見她答應了,便接著道:“老夫有些累了,你們就先出去吧,萬事小心。”
聽得百裏彙的話後,槿宣三人這才起身告退。
回到茗苑時,慕容遠和百裏流雪都在風閣裏,百裏流雪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沒有先前的失落,卻也不是很開心。
“四哥,我們已經和老爺子說好了。現在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我們趕緊收拾行李吧。”槿宣進了屋,就對著慕容遠說道。
慕容遠點了點頭,正要往自己屋裏去,卻被百裏流雪叫住了:“阿遠,我去幫你吧。”
蕭然見狀,先是對淩兒道:“淩兒,你先去收拾你的東西。”
淩兒點了點頭。
蕭然又拉過槿宣,“娘子,我們也去收拾。”
夫妻倆攜手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們在百裏府住了沒幾天,東西都沒怎麼動,所以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收拾好了。坐在床沿,槿宣不禁有些歎息:“蕭然,你說,四嫂心裏會不會怨咱們啊。”
蕭然走過去,摟住她道:“別胡思亂想了,四嫂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怎麼會怨你呢,要怨也是怨四哥啊。”
“可是,我總覺得對不住她。”槿宣苦著臉道。
“別想多了,一切有我呢。隻要我們早點解決這些事情,讓四哥早日回來陪四嫂就好了。”蕭然摸了摸妻子的臉,讓她不要多想。
槿宣點了點頭,又往蕭然的懷裏縮了縮。
日暮西沉,月色撩人,隨著天色漸漸暗淡,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偶爾遇見一些人也是行色匆匆。槿宣,蕭然,淩兒和慕容遠自百裏府的側門出來,揀了最為僻靜的一條胡同繞了進去。
他們走了沒多久,就見百裏府的大門被打開了,北堂燁帶著手下的侍衛匆匆走了出來。隨後,慕容秀也帶著隨從緊跟其後。
“北堂燁,清兒呢?”追上北堂燁後,慕容秀急切的詢問道。
“本王也正想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北堂燁一邊回答慕容秀的話,一邊對著侍衛命令道:“你們即刻去城門處守著。”
“是。”侍衛得了命令,便立刻朝著城門方向追去了。
慕容秀還想要說什麼,卻見守在百裏府的隨從匆匆趕來:“王爺,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他心裏不禁有些氣惱,“有什麼事情趕快說。”
“王爺,剛才管家遣人來傳信,說是王妃要生了,要您趕緊回去。”那隨從見主子有些發怒,戰戰兢兢的稟報著。
陳國與天辰是鄰國,卻與江南僅一城之隔,從陳國的康王府快馬加鞭,不到兩個時辰就可以趕到百裏府。慕容秀估計,康王妃一定是才發作而已。抬頭見北堂燁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心裏不禁急躁起來。一腳踢開跪在自己麵前的隨從,“滾開,本王現在有急事,等生了再來稟報。”
說完,也朝著城門的方向追過去了。隻留下還跪在地上的隨從捂著胸口,臉色也慘白的緊。一想到王妃那狠毒的手段,隨從的臉色又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