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飛絮流花,暖風襲人,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銅錢般大小的光斑。
樹下,一頭隨風飛舞的長發,迷人異域情調的明眸,有點沙啞而又極富彈力的嗓音,飛揚在細碎的火紅的身影,如此的風情,讓人移不開眼。
與樹間斑斑點點的陽光相得益彰,轉過身來時,一張絕美的臉,就出現在眼前。這樣如畫一般的風景,讓一旁的六月門人看呆了眼,忘記了的身份。
“祈月,有什麼事情?”美人輕啟朱唇,笑顏看著一旁呆立的祈月。
六月門,門人之中,名字裏都帶了一個月字。那被稱作祈月的女子,在回過神來後,知道自己先前逾越了,立刻羞紅了臉,低著頭道:“啟稟門主,翼然樓來人了,要見門主。”
美人聽完她的稟報,依舊是笑意盈盈,沒有吃驚,沒有訝異,仿佛祈月稟報的事情與自己無關。祈月依舊低著頭,視線不停地在美人那片灼熱的火紅上來回飄動。
許久,才聽到美人道:“你先下去,我即刻就到。”
祈月瞟了一眼美人,神色恭敬的退下了。
一陣清風拂過,樹葉便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美人輕輕撚起一片碧綠的葉片,上麵的脈絡清晰可見,對著那葉片凝望了一會兒,才緩緩離去。
蕭然立在簾外,透過水晶簾子,把目光落在那張寬大的紫檀美人榻上,一道妖嬈的身影斜躺在上麵,火紅長裙從榻上垂下,旖旎委地,一柄雪白的象牙扇覆蓋住了整張臉,柄上濃豔的紫色流蘇傾瀉而下,將纖長的脖子遮了大半。
“還是這般陰柔。”蕭然嘴角掀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掀開簾子走了進去,身後傳來一陣叮叮當當地聲響,煞是悅耳動聽。
美人十指纖纖,去掉覆蓋在臉上的象牙扇,捂嘴嬌笑道:“許久未見,蕭然還是這般不懂憐香惜玉。”隨即,又眼波流轉,“讓我猜猜,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蕭然也不客氣,隨意找了地方坐下,“這次來,想和你談筆交易,許你的好處就是從此以後,陳國隻餘六月門。”
聽聞這話,美人從榻上坐起,半倚在榻上,衣帶卻不經意鬆開,露出一大片裸,露的胸膛來。
“若我不要這個呢。”魅惑的望著蕭然,美人啟唇嬌語:“我要的是蕭然疼我。”
蕭然嫌惡的看了一眼美人,冷聲道:“可惜,我不喜歡男人。”
美人聽蕭然這麼一說,像是受了打擊,整個人伏在榻上,嚶嚶哭泣了起來。蕭然不耐煩道:“這交易不作也罷。”說完,起身就要走。
美人至榻上起身,連忙拉住要走的蕭然,收起了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別走,還是這般經不起玩笑。”聲音卻不似先前的柔美,而是有點沙啞而又極富彈力的嗓音。
蕭然瞥了一眼拉住自己的美人,“這樣才正常。”
美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待他重新坐下後,才正了臉色道:“想讓我做什麼?”與先前風姿卓越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要齊敏兒的命。”蕭然冷冷地從口中吐出一句。
美人心生疑惑,道:“安寧郡主如何惹了你?”
“她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蕭然明顯不像多作解釋。
美人望了望他,狡黠的看著他:“聽說,蕭然娶妻了。”說完,又似乎在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如何的風華絕代呢?”
蕭然淩厲的看了他一眼,道:“齊敏兒曾兩次追殺槿宣。”
美人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喃喃自語:“原來,你的妻,名槿宣。”神色竟然如同被情人拋棄的女子,有些哀怨淒涼。
蕭然頭疼的看著眼前這個自怨自憐的男人,要不是因為交易的事情,他早就一腳將他踢得遠遠地。
“寒月,夠了。”蕭然的語氣裏帶有一絲警告。
美人立刻變換了臉色,“哎呀,別生氣嘛,開個玩笑。”
見他依舊冷冷的盯著自己,美人寒月隻好收起先前的樣子,道:“我接受這筆交易,你放心,齊敏兒活不過三日。”
蕭然的臉色這才有了好轉,寒月又道:“我不明白,明明翼然樓比我六月門實力更雄厚,為何不直接去找齊敏兒?”
“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齊敏兒,六月門最合適不過了。”半晌,蕭然才吐出這麼一句。
寒月聽了,也不氣惱,依舊笑道:“那麼,我六月門就等著蕭樓主的牛刀砍掉那朵五色花了。”
“交易生效,我自然不會食言。”蕭然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寒月,以後別一副女人的樣子,那樣看起來很惡心。”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寒月聽完這般難聽的話,卻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等著吧,還有更惡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