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確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求了小姐回來瞧瞧你,天亮前再離開。”錦琴莞爾一笑,來到風舒玄的麵前,伸手拉住風舒玄的胳膊,笑道:“夜間風大,你這一身汗水的,不如我扶你回房。”
風舒玄木然點頭,心中愈發惴惴不安,“還是我自己回去,你趕緊伺候你家小姐吧。”
“我家小姐正與瑞王說著悄悄話,我可不想打攪他們。”錦琴故意加重了“悄悄話”三字的口氣,同時手如柔軟卻堅韌的藤蔓緊緊攀在風舒玄的胳膊上,風舒玄試著掙脫了兩下,錦琴的手也跟著加了幾分力。“我是洪水還是猛獸,竟令你這般害怕?”
風舒玄木然搖了搖頭,心中大呼:你可比洪水猛獸還要嚇人!嘴上卻笑說:“你怎麼說胡話了?你善解人意又溫柔善良,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害怕?”兩人說著便來到了風舒玄的攬月居,風舒玄方要推門,卻見錦琴長歎了口氣。“怎麼了?可是我說錯了什麼惹你不悅了?”一路走來,風舒玄心中的那份不安也隨之變淡,錦琴雖然有些古怪不過恐怕也是因為離別在即,畢竟自己那一出英雄救美可是能撼動任何女子心的,要不錦琴也不會巴巴的回來,隻為了再看一眼風流倜儻的自己。
錦琴搖了搖頭,風舒玄一直細細打量著她,月色下錦琴膚白如脂,櫻唇透著誘人的豔色,他不免看直了眼,卻突然被錦琴推門時唇角赫然浮上的一抹詭異的冷笑驚醒,心突突跳了兩下,再看時那古怪的笑卻渾然不見。
“你關門做什麼?”風舒玄麵上一紅,盡管他自詡是少女殺手,老少通吃,可話中多半攙著水分,真實的情況是風舒玄一直陪在景少洵身邊,根本沒時間接觸女子。
“我關門做什麼?”錦琴忽然鬆開了手,挑了挑眉梢,笑容豔豔地道:“自然是關門打狗了!”未及說完,她便掄起擱在幾旁的雞毛撣子。
風舒玄頓時臉色煞白,方才自己幾乎用盡體內所有真氣才衝破了洵的禁製,此刻當真是疲於應對錦琴的一頓亂打亂抽。
“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枉我還……”風舒玄躲閃不及,肩頭被抽了一下,頓時一股灼痛襲來。
“枉你什麼?隻會背後亂嚼舌頭的大嘴巴,我粗鄙,不懂禮數又潑辣野蠻是嗎?那今兒個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究竟什麼是真正的粗鄙潑辣!”錦琴幾乎使了周身所有力氣,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這般氣惱,隻覺得聽到風舒玄那樣說自己時,心頭便如堵了一團棉絮,委屈夾著惱怒,頃刻間如江水奔湧而來。
黎紓一路縱馬疾馳,及至千色樓後門便瞧見珍娘神情焦急地站在門外,似乎已等了些時候。
當日聽聞黎紓落江受傷,珍娘一顆心都要碎了,如今看到黎紓毫發無損,珍娘喜極而泣:“小姐的傷如何?近來吃得可好?睡得如何?”
小廝迎上前扶黎紓下馬,黎紓立即握住珍娘微涼的手,眼中滿是被人關懷掛念的暖意,柔聲道:“手這樣冰,珍娘受苦了。”
珍娘反握住黎紓纖白玉手,搖頭道:“如今看著小姐無事,老奴這心便也落下了,一點都不苦。”雖然劉治白日說黎紓氣色不錯,可珍娘依舊擔心不已,除了覺得有負黎遠誌所托,更多的卻是多年來如同阿娘一般的愛女之情。
黎紓莞爾一笑,眼光無聲掠過遠處院牆那兩道暗黑如影相隨的身影,眼底寒光乍起:“外麵天涼,我們回千色閣再詳敘。”珍娘拭去眼淚,點頭與黎紓一同向千色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