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哪那麼容易就天下無敵了?再說他煉體我煉氣,我們也不能簡單地比較。”
“你說什麼?什麼煉體煉氣的?”
“好了!這個問題可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與古人相比我又算得了什麼!你好像對胡總管還挺崇拜?你若好好跟在我身邊修煉,以你的資質超過他倒也不難,若學得一身本領下山倒也免得被人隨意欺負,你可要好好斟酌斟酌!”
……
徐闊最後自然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了山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每日識字學理,聽師父講授修煉之法並勤加練習。
時光如梭,徐闊轉眼在雲闊山上修煉了五年多。
普通人畏懼的猛獸徐闊已經能夠輕易擊殺,他雖然還沒有學會老者那隔空打熊的本事,但是肯定能達到當年昌意府那幹門客的高手之列,在天漢國以十三四歲的年齡達到這樣的成就絕對是相當驚人的。
老者早已不用再對他保護,並且經常留他在山上修煉而自己下山雲遊。
山上的時光雖然有些單調,但是對癡迷於修煉的徐闊來說倒是過得很充實!
然而,噩運突然降臨。
一天夜裏,徐闊正在石洞中打坐,他忽然聽到洞外遠處有雜亂沉重的腳步聲。
他通過多年的修煉,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已超乎常人許多倍。
單單聽聲音不像高來高去的師父,可是氣息上卻又十分像。
他一閃身出了洞府,幾十米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洞口走來,他大吃一驚,趕忙縱身迎了上去,來人正是自己的師父,師父的麵色十分難看,他慌忙背起師父朝洞中奔去。
入得洞中,把師父放在暖炕上,師父渾身無力,臉色蒼白,呼吸已經不暢,他看得出師父是被人重傷所致,他又急又怒地大聲問師父是誰害得他?
師父搖搖頭,拉住他的手道:“咳、咳,好孩子!先、先莫問此事!”
說著,他從懷裏顫巍巍地掏出一個玉匣和一本書,虛弱地道:“闊兒!之前我以為來日方長,隻、隻可惜時不我待,此書是煉氣根本,我雖然已傳授精要,但、但是你五年也不過修煉了九之其三,千、千萬不可懈怠,書後的隱息秘法一定要、要記好,所練功法不可輕易示人,石、玉匣裏的東西等你修為到了才、才可為你所用,莫、莫帶身上,你年、年齡小,我不、不在你、你的身邊,以後要、要處處謹、謹……”
師父話沒有說完便撒手人寰。
徐闊與師父的感情早已形同父子,師父的突然離世讓他悲慟萬分。
徐闊安葬了師父並為之守墓三月。
他在這期間將那本名為《衝虛要略》的古書內容以及最後幾頁用蝌蚪文寫成的一套功法倒背如流,隨後在師父墓前燒掉。
書中的內容師父之前早就教過他,並無奇特之處,隻那玉匣從未見過。
玉匣通體精致奇怪的花紋,正麵刻有“北冥左清雲”五字,外形像個普通的匣子,可是卻如渾然一體的璞玉,他找一處懸崖下精心藏匿起來。
茫茫雪嶺上隻有一座孤墳相伴,他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怎能忍受這等淒涼孤寂,何況心中還一直牽掛著他父母和秦虎的下落。
待一切處理完畢後,他有些留戀又有些憧憬地下了山。
誰知,在山腳下突然遭遇了一群以一位黑袍人為首的戎國人,這些人異常凶狠並且有十幾人。
徐闊與人對戰的經驗十分缺乏,師父之前也沒有刻意訓練他的殺敵技法,但他畢竟獵殺猛獸練就了一些搏殺手段,那些人一時也奈何不了他,竟然還被他全力一搏下殺死兩人。
那位全身上下以及頭臉都被黑袍覆蓋的家夥一開始沒有動手,隻是在徐闊就要擊殺第三個戎國人時突然出手了,他隻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瞬間就被對方擒住,後頸被對方一拍後失去了知覺。
他被帶到了雲闊山西北的戎國首都龍城,那年是他十四歲,那天也恰恰是上元節。
戎國人勇猛彪悍,推崇強者,他們並沒有處死他,而是把他送到了龍城角鬥場,並且承諾如果他能活過一百個勝場就還他自由。
黑袍人的實力一直讓他深深忌憚,他後來從與石室守衛的閑聊中才搞清楚,黑袍人就是龍城之外冷月峰上的修煉者。
嗚——嗚——嗚——!
石室外又起了風,風吹簷角發出獸吼般的聲音,空中的圓月也透出巨獸瞳仁般的冷酷。
徐闊又胡亂想了許多:小時候在昌意府無憂無慮的嬉鬧,雲闊山的簡單充實,被自己殺死的或狂傲、或陰鷲、或坦蕩、或狡詐的九十九位亡命之徒,他們倒下時的不甘、憤怒、恐懼、解脫、平靜……。
十年了,漫長的時間讓父母、秦虎在他的腦海中變得那麼深刻又那麼模糊,如今他們可還安好?殺死師父的仇人又在哪裏?他如何才能找到那個人?又如何殺死對方為師父報仇?這些無法知曉答案的問題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他。
他知道有許多事正等著他去做,可他不知道明日過後還有沒有機會去完成。
他又冷冷地掃視一眼寒冷的窗外,隨即收斂心神回到石榻上開始調息打坐,無論怎樣,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絕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