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吾訶子,雖然表麵上溫文爾雅,從容有度,但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一種過人的風采氣度,令人不敢逼視。後來老邊帶著小老虎往良吾部落拜訪,當時吾訶子年長了幾歲,更顯得鋒芒畢露,舉手投足,都是掩不住的光芒,耀眼奪目。
但是今日再見吾訶子,其人發生的巨大的改變,讓小老虎幾乎不敢相認。此時的吾訶子,已經看不多當年的半點光采;唇上蓄了一道濃須,相貌上看更多了幾分沉穩,言談舉止之間,溫和謙遜,守禮知節,令人如沐春風。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李文侯家裏。”小老虎努力思索著,沉吟良久,似乎找不到合適的措辭;“當時我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一把刀。”
“一把刀?”把人看成刀,這個話聽著有些可笑,但是老邊卻滿麵肅容,沒有一點發笑的意思。老邊很清楚小老虎崽的天賦本性,這個小崽子,在第一次見麵時就展露了常人無法理解的敏銳直覺;別的人看人,隻能看到一張臉,這個小子看人,常常一眼就能看到心裏去。
小老虎點點頭,繼續說道:“對,一把刀。那刀刃好像就一直抵在別人的脖子上,很難受的那種感覺。”
老邊笑了,他發現小老虎這番形容實在貼切。鋒芒畢露,這也是他當初看到吾訶子時的感覺。“那現在呢?”
“現在?”小老虎歪著頭想了想,“他好像……那把刀不見了。”
小老虎想了半天,隻說出了這麼一句;老邊等了半晌,也不見他有別的說辭,好像想不出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吾訶子。
老邊微微一笑,半是提醒地問了一句:“那把刀,是不見了,還是被他藏起來了?”
“那也可以藏的麼?”小老虎訝然;他把當初的吾訶子形容為刀,當然知道那不是真刀,卻不知那心裏的刀居然也是可以藏起來的麼?
老邊凝視著小老虎,目光中深藏寵溺之色,心思頗有些複雜;“人心裏的東西,要藏起來,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得看是什麼人。你的大舅子,是個很聰明的人,對他而言,心裏藏點東西不讓人知道,應該是很簡單的事。”
小老虎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藏著自己心思呢?”
老邊輕輕一聲冷笑,悠然道:“利刃藏於匣中,自然不是因為不想用,而是為了有朝一日,再現鋒芒。”
見小老虎仍有些不明白,老邊幹脆把話挑明了說:“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跟你說這些麼?”
小老虎茫然搖頭。
“我是要告誡你,今後在吾訶子麵前,多個心眼!”老邊正色道,“你要記住,你和吾麻成親,做了夫妻,自當禍福一體。但是吾麻是吾麻,吾訶子是吾訶子,他們二人雖是至親,但是你卻不能將他們混為一談。”
“你成婚之後,我會把虎字營和英字營的兵權正式移交給你。以後你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老邊深深注視著小老虎。
小老虎心神激蕩,駭然看著老邊,聽著他一字一句說道:“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得——分清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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