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突然暴怒:“老邊不是還好好地在家裏麼,用得著我來替他說話?他們想問,自己找老邊問去,要來找我,小爺還不伺候,他們能拿我怎樣?”
成公英不禁搖頭歎息;他知道,小老虎如此氣憤,一來是為韓遂、王國欲取老邊而代之,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老邊身上反反複複、始終未能痊愈的傷勢。為了老邊的傷病,小老虎可謂心急如焚,心情煩悶之下,不免就有些急躁,一遇到煩心事,就更是火上澆油一般。
但是眼前的事情,不是發脾氣就能解決的呀。韓遂、王國是打著取代老邊的主意,雖然明著說出來的意思,隻是老邊傷病未愈時暫代,可是將來的事情終究難說,誰知道暫代久了,將來會不會還?這種事情,諒他們也不好在老邊麵前開口,他們幾個都是幾十年的朋友,傷了情分可就不好看了。這種時候,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拐彎抹角,旁敲側擊,現放著小老虎這個被老邊當親兒子看待的人在身邊,豈不是最好的對象?
成公英每次陪著小老虎與韓遂、王國見麵,雖然韓、王二人都還是一派儒雅風範,但是成公英幾乎都能聞到他們內心深處的焦慮。
涼州聯軍盟主,可不是一介空名;這代表著涼州最強大的數萬大軍,也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大漢朝最為勇悍的一支軍隊。
“這樣做,終究有些不太好。”成公英聞言勸道,“韓、王二位先生,終究是長輩,在涼州聲望素著,不能慢待;再說,邊先生如今傷病臥床,最怕損耗心神,咱們怎麼能把事情都推到他頭上去?”
小老虎依然滿不在乎,跌坐主位之上,抬頭看著正自焦急的成公英,冷笑道:“成公,老邊和我說‘多聽、多看、多想’的時候,你也在場的,不過,你沒明白老邊的話呀。”
“嗯?”
小老虎盤膝而坐,正色道:“老邊叫我聽,叫我看,叫我想,唯獨不叫我說話,他是什麼意思?說白了,他就是告訴我,說什麼話都隻能由他來說,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別看韓遂、王國鬧得挺歡,到頭來,事情該怎麼辦,終究還是要老邊來決定;老邊不發話,不管是誰當上了聯軍盟主,也得滾下來!”
成公英聞言愕然,看著小老虎決然狠厲的神色,他突然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眼前這個老虎崽子,是老邊一手撫養長大的,要說知悉老邊心意,誰能比得過他?或許,自己才是當局者迷吧?
“眼下,咱們別的不用管,專心把兩營兵馬練好才是正事。”小老虎沉聲道,“韓文約、王子邑到處攀交情,還不是為了拉攏各路兵馬?我是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咱們手裏掌著兩營人馬,韓文約、王子邑會拿正眼看我們嗎?如果沒有兵馬,連老邊都不能挺直了腰杆說話。”
成公英震驚莫名,看著小老虎堅毅的麵龐,他竟然覺得,自己好似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看清楚這張臉。
這個小老虎,真的是那個無所用心的小老虎麼?
或許,他以前的無所用心,隻是因為有老邊替他用心了吧。如果這個老虎崽子真是一個沒腦子的人,恐怕早就死在荒山野嶺之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