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過河(一)(2 / 2)

“好個吾訶子,選的一個好地方,就是為了堵老夫的路而來麼?”柯爰知健暗自思酌。不防對麵陣中突然鼓角齊鳴,驚醒柯爰知健思緒,舉目一看,隻見旗幟分列,旗下走出一位年輕的將軍來。

柯爰知健再定睛一看,那青年將軍卻與良吾部前鋒人馬一般打扮,白羽白氅,隻是裝飾上比那些兵卒更精致幾分,白氅之下內裹玄甲,腰懸長劍,手中卻沒有尋常白羽士卒使用的長矛。

柯爰知健心下一動,隱約便猜到來人身份,高呼道:“對麵來的,莫非是良吾部大首領吾訶子?”

“柯王明見,晚輩吾訶子,見過柯王。”吾訶子拱手一禮,舉止優雅,若非四周圍精甲貫日,兵馬如潮,直叫人以為是哪裏來的一位名門世家公子。

柯爰知健見了吾訶子舉動,心裏不由就反嘀咕:“良吾部落說來也是羌人中一支,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文縐縐的大首領?眾人都傳說吾訶子少年英豪,統帥良吾部日漸興盛,乃是涼州羌人中的豪傑,怎麼會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樣?看他言行卻與韓文約有幾分相似。”

兩軍陣前相對,容不得柯爰知健多想,衝吾訶子高聲喊道:“本王大軍入塞,一向久聞吾訶子賢侄的大名,隻是一直不曾見麵。此前燒當羌與良吾部落從無過犯,不知賢侄為何要相助岑於菟那小賊與我為難,還殺我數千將士?”

吾訶子哈哈一笑,朗聲道:“我與柯王素昧平生,不過是敬柯王年高,方以晚輩自許,所謂賢侄二字,愧不敢當,柯王也不必與我湊近乎。我與岑於菟乃是郎舅之親,涼州人盡皆知。柯王本在塞外安居,卻興師進犯金城,殺我良吾部故舊,逐我吾訶子外親,卻說與我從無過犯,此言豈不可笑?”

柯爰知健熱臉貼個冷屁股,臉上登時騰騰漲起一片紅色,眼眶中都綻出幾條血絲來,厲聲道:“小兒輩,牙尖嘴利,隻好賣嘴不成?廢話少說,既然你不知死活,要相助岑於菟那小賊,便是我柯某人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你我兩軍盡在此處,放馬過來,決一雌雄便是。你有沒有膽子?”

吾訶子卻突然詭秘地一笑,朗聲道:“柯王邀戰,晚輩本該義不容辭,隻可惜今日天候不對,非戰之時,決戰之事不如容後再議。”

“無膽鼠輩,既不敢一戰,那就快滾!”柯爰知健勃然作色,卻是三分真怒,七分激將。

隻是這等淺顯的激將計對吾訶子哪裏有用?隻聽吾訶子嗬嗬一笑,反唇相譏道:“韓文約敗走令居,龜縮允吾不敢出來,柯王卻不識前車之鑒,孤軍深入險地,性命隻在旦夕,兀自嘵嘵吠於兩軍陣前,於吾觀之,誠可笑之極也。我也相勸柯王一句,早早退兵出塞,莫要與韓文約那等無能小人同流合汙,否則臨到日暮途窮之日,後悔莫及。”

柯爰知健氣得雙眉倒豎,奈何吾訶子罵了兩句,居然就溜回陣去,再不出頭;柯爰知健滿腹怒火無處發泄,氣急之下,立命前軍大舉強攻,卻被良吾部落守住險要,燒當羌兵力的優勢發揮不出來,累次進攻都無功而返,反倒折了數百將士,灰頭土臉退了回來。

良吾部落陣後,吾訶子好整以暇遙觀前線戰事,從容自得。宕渠在旁問道:“主人,陣前會麵,可看出那柯爰知健是何等樣人?”

吾訶子淡淡一笑道:“看他治軍整肅,頗知兵事,容貌舉止也有大將之風。隻不過性情暴躁,被我適才三言兩語便挑起怒火,便發兵強攻,雖說他令大軍強攻也有試探之意,但是仍可見他眼下已大有焦躁之心。”

宕渠笑道:“聽聞柯爰知健獨子被虎將軍給殺了,他本人親自率大軍要來報仇,卻被虎字營堵在莊浪河邊,一堵就是一個多月,便是泥人也該激出三分火起來了。

吾訶子不屑地一笑:“為將者不可因怒以興師。柯爰知健心切殺子之仇,心生焦躁,便予人可乘之機——看來是時候了——派人往虎字營報訊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