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對岸的紛亂在那一頓亂箭之後迅速平息;剩餘的良吾部落兵士似乎想不到原本的親密袍澤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下手,他們當中有人頻頻回頭朝岑風所處的這邊河岸看過來,但是期盼的目光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論是岑風,疑惑虎字營沒有渡河的將士都隻是默默地看著,死一般的沉寂。不多時,良吾部落的人終於認清了形勢,不敢再有抵抗,乖乖地被虎字營騎兵押解著北去。
岑風沒有繼續停留在河岸上,當對岸的人漸行漸遠,背影開始模糊的時候,岑風決然地邁步離開,幾步就走到仍有些懵懂的部下麵前。虎目四下一掃,岑風從一幹部下的臉上看到了迷惑與惶恐的神色。一支軍隊最害怕的就是內訌,尤其是眼下發生的這種毫無征兆的劇變,尤其容易動搖軍心士氣;此刻將士們之所以還能保持安靜,全多虧了虎家軍一直以來的嚴肅軍紀,加上岑風這位主將近在眼前,才能以其個人威望和嚴肅的軍紀壓製住將士們心頭的不安。但是岑風也知道,這樣的局麵隻能暫時保持,若是不能消除將士們的困惑,用不了多久,這支軍隊就會徹底慌亂起來。
“我知道,這一次從榆中撤兵太過突然,軍中弟兄們難免會有些疑惑;”岑風的聲音很慢也很平靜,“因為事情緊急,之前一直沒有細說;現在我可以告訴弟兄們,這一次撤兵,是為了去救援良吾部落,救援我那個大舅哥。”岑風的嘴角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好像在為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大舅哥感到無奈;他平靜的聲音傳揚開去,莫名地就讓虎字營將士的軍心沉靜了下來。
“我那個大舅哥啊,著實不讓人省心,連自己家事都打理不好啊!”岑風長歎了一聲,語氣中似乎對他的大舅哥十分不滿,也很是看不上眼;“幾天前,燒當羌殘部再次入寇,他居然被人圍在湟中出不來了。若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他不能識人,居然有心腹部下暗中謀反,打算在令居城騎兵反叛,呼應燒當羌。我那大舅哥沒有辦法,隻好求到我頭上來了。我們這次去,就是為了救援令居的。”岑風說來語氣輕鬆,更多了幾分詼諧,卻很好地緩和了麾下將士的緊張心緒。
發覺效果不錯,岑風心下一寬,順手指了指對岸:“至於那些良吾部落的人,我是有意將他們拘禁起來;良吾部落出了內奸,誰也不知道那夥人裏邊是不是也有叛黨的眼線,眼下時間緊促,不能逐一分辨,隻好將他們先拘起來再說了。”
岑風話音剛落,明顯地察覺到場中原本有些凝滯的氣氛陡然一鬆,似乎所有將士齊齊鬆了一口氣般;再定睛一瞧,不少人居然臉上都有了笑意。不得不說,岑風在如今這支虎家軍中的威望,的確已經不是任何人所能媲美的了。簡簡單單幾句話,一分真九分假,居然能讓數千將士深信不疑——這是一支完全屬於岑風一個人的軍隊。
良吾部落的事情就是再怎麼緊急,也與普通的虎家軍將士無涉;既然事不關己,所有人立時都輕鬆了許多,甚或言談之間對吾訶子與良吾部落多了幾分輕視與戲謔——你瞧瞧你們鬧出的亂子,最後還得我們家虎將軍出麵幫你們收拾殘局……
沒有人知道,他們所深信的虎將軍,其實對他們隱瞞了真相。(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