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伍笑道:“怪不得小郎總說你本事,每每讓你獨領大軍。”說得幾句,邊伍看著從門下魚貫而入的騎兵隊伍,突然又想起一事:“那對岸還有一半人馬未曾過河?該派人接應,趁吾訶子不曾發覺,將他們也接過來。”
“那些人不用過河了。”成公英麵色突地一凝,“我過河之後,把那浮橋也給燒了。”
“為什麼?”邊伍訝然,“那一半人可就是兩千五百精騎,要是都過河來,加上我城中兵馬,我們便有八千大軍,守城的把握不是更大?”
成公英看看四周,拉著邊伍往城下偏僻角落裏靠,壓低了聲音說道:“因為那些人未必可靠。我留在對岸的,都是從新歸附的湟中各部落征調來的兵馬,這些人來我們軍中時日尚短;再者,吾訶子出兵突襲允吾,順著湟水河穀一路殺過來,你怎麼知道沿途那些部落有沒有人投靠了吾訶子?如果我把所有人馬都帶進城來,萬一其中有人與吾訶子暗中勾結,此城危矣。”
邊伍恍然大悟,臉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看;他是涼州的老兵,經曆過諸多變亂,對涼州許多部落牆頭草的行徑所知頗深,成公英一說他就明白過來了。
“是我疏忽了,此事的確不可不防。”邊伍苦笑道,“看來,我的確不是個領兵做主的料。”
成公英安慰道:“伍叔也不必妄自菲薄,這一多虧了你及時報訊,我們提前一天知道了吾訶子的動向,才能趕得及回允吾。眼下吾訶子來得雖快,但是隻有前鋒中軍趕到,若是再晚個一天半天,等他大軍畢集,就算我援兵回來,隻怕也沒有機會過河了。”
邊伍聞言不由自嘲地一笑,一隻手左右亂搖:“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老主人當初安排下的,我不過依命行事,算不得本事。就連這城中守城的諸多事務,也都不是我安排的。”
“那還有誰?”成公英大奇。
邊伍欲言又止,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欽佩,又有些不好意思;“是豹夫人。”
“豹娘子?”成公英聞之失聲;他忽然有些明白邊伍為什麼會露出那般古怪的神色來,因為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又是軍中的老行伍,但是危急關頭,卻要一個女人來出頭助他統籌部署全局,說來著實會有些難堪。
“的確是她。”既然已經說出口來,邊伍就幹脆打開了話匣子,話裏話外盡是對豹娘子的推崇,“平時真看不出來,那位豹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處理軍務竟然比我這個軍中老卒還要熟稔。吾訶子來犯,我除了送出一封信給小郎,別的好似什麼都沒有做;收攏四周兵馬入城守禦,征調沿河船隻拘禁於對岸,其實都是她的主意。怪不得總有人說,當初李文侯部一應軍務都是聽憑這個女人打理,果然不凡。”
“那可真是出乎預料了,以前聽人傳說,總以為言過其實呢……”成公英也不由感歎,“隻不過,豹娘子一個女人幫你解決了諸多麻煩,另一個女人,卻是更大的麻煩。”
“嗯?”邊伍意有未解,待要問時,卻見成公英看著城門的方向有些出神,麵上似有苦惱之色。邊伍順著成公英的目光朝城門望去,隻見一騎如飛而至,馬上一位女騎士氣勢洶洶殺到二人麵前。
“成公,為什麼城外的是我哥哥的兵馬?”吾麻在馬上厲聲喝問,“為什麼我哥哥的大纛會在這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