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崔二丫問她,崔三丫也沒有再做一副別著氣的樣子,而是回道:“我哪兒知道灶在哪裏。”
“那你去哪裏取得?什麼小姐?”崔二丫又問。
“給我的,我就拿了唄。”崔三丫有些不耐煩了,胡亂擺擺手,也不等她再問什麼,找崔豔豔話:“你看你姐,我好端端取個飯回來,又不偷不搶的,倒是被當做賊了。”
崔二丫沒想到好心問個話竟是把崔三丫戾氣給激了出來,她想著泥人還有三分性子,“四丫,你說你喜歡陰陽怪氣的人嗎?不喜歡對不對,沒人喜歡招人嫌的人。”
她也諷刺,也挖苦,說崔三丫陰陽怪氣,招人厭惡。
“你…”崔三丫性子也不好,一聽這話更是火冒三丈,飯也不吃,筷子啪一下放在桌上,站了起來。
斜斜過來一胳膊,崔豔豔將兩人擋住了。
“中飯,是明珠姐給的。”她對崔二丫說道,側身,又說:“我不喜歡。”這話對著崔三丫。
“四丫,你…”
崔家姐妹異口同聲,崔豔豔將手指點在唇間,坐了下來。
崔二丫是吃驚的,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中飯是從婁明珠那裏取過來的。婁明珠和崔三丫,簡直是天生的仇家,哪次見麵不是你推我搡的。
而崔三丫也是吃驚,她自想從沒有對崔豔豔說過婁明珠的事情,為什麼她會知道。不過知道就知道了吧,也沒什麼隱瞞。當下,她聳了聳肩膀,道:“她硬要給我的,我沒辦法。”
這是承認了。
崔二丫隻得感慨人與人之間關係的複雜。
“我可與她沒什麼關係啊。”
像是看透了崔二丫內心裏的想法,崔三丫冷哼一聲,說道:“我還是厭惡她的,不過她現下被關了禁閉,可憐巴巴的,就算了,權當積善行福。”
這又是何故?
崔二丫恍若聽天書一般,婁明珠性子直,有什麼說什麼,不太愛顧及別人感受。雖說是她的妹妹,可是卻一點兒都瞧不起自己。
有關於她的事情,也多是崔三丫挖苦嘲笑不滿的嘟囔。自己印象深的,也就是三年前婁府老祖宗薨了,她大伯從京城回來丁憂,接著她娘親懷了孕…
她被關禁閉…不會,與那事也有關係的吧?
崔二丫心下大驚,又自己搖頭否認,怎麼會,太荒謬了,太複雜了吧。
“聽說是因為私自典當首飾,被關了禁閉。”崔豔豔說道。
一聽這話,崔二丫就輕輕呼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自己果然想多了。
其實婁明珠典當首飾是與婁氏有關係的,婁氏一蹶不振,她心下不安,感覺自己再不能肆意妄為,就覺得天快塌了。於是便聽什麼小廝說的陽溪縣裏有老神仙,想著要老神仙救婁氏。但是老神仙沒找到,要尋他的銀子被人騙了個精光。
在家丁憂的婁大伯認為,花了銀子不要緊,可偷偷拿首飾典當的行為可不好,一惱,便就關了她緊閉。
“聽說身邊跟著的貼身丫鬟也散了,重新配了個才入府的小丫鬟。”崔豔豔又說道:“遣散身邊自小跟著的丫鬟,這已經是極重的懲罰了。若不是犯了大錯,怎能這樣為之。”
不至於吧,隻是典當了自己首飾而已…
崔二丫不能相信,疑惑的皺起眉頭。
“那位婁府的京官月末就要複職,關於仕途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生是非。”崔三丫翻了個白眼說道,“蠢得無可救藥了。”
她這話,是說婁明珠的。
“或許不是。”崔豔豔又搖頭。“東月巷的小公子說,懲戒的那般狠,其實是婁大伯有意為之的,婁明珠惹了不該惹的人…”
嘶!
燭光又熄了,昏暗中,崔三丫的聲音傳了出來:“那人,是誰啊?”小心翼翼,聲音尖兒還在發著抖。
“東月巷的,也是什麼府吧。”崔豔豔說道。
“不,不是這個!”
猛地,崔三丫拔高了聲音,“我,我是說,那,那不該惹…哈哈,我害怕婁明珠連累…”
她哈哈一笑,又聽不見兩人接話了,便頓了頓,垂下頭。
“三丫。”
崔二丫歎了口氣,“你實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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