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鏡道高人(1 / 2)

王青老漢道:“杜夫人,你不要怕這些鷹爪,自古邪不勝……”話未完,弓箭已射入胸口,王青老漢應聲倒地,身旁的孫女一下就撲了上去,哭喊道“爺爺、爺爺”,老伴汪氏也立時號喪起來。村民們再次躁動起來,有人喊道:“跟他們拚了!”眾黑衣卒子聽了,鋼刀出鞘,長矛架起,上前警戒。村民們一見寒光,再次無聲。

杜夫人突然見此,一下癱軟在地。縱然之前如何傲骨,此時卻是心神離竅。

那黑衣領再次問道:“杜夫人,孩子重要?還是杜家名節重要?現在能否出孩子的下落了?”完,再次搭弓引箭,看到王青老漢身上哭號的孩子,道:“好,這次先讓你祖孫團聚。”箭頭指向王青老漢六歲的孫女身上。“杜夫人,你是你的孩子無辜?還是人家的孩子更加無辜?”

杜夫人此刻正在經曆反複的心理掙紮。杜徐氏,單名萱,出身豫章徐家,書香門第,自幼聰穎賢惠,精通經史,明大義曉微理。後與杜喬結合,終日耳濡目染忠直之事。而此刻,她要如何決定?身邊全是因自家之事引火燒身的無辜之人,而那尚未斷奶的孩子不僅是自己的骨肉,更是夫君生命的延續。保村民,守住杜家的名節,犧牲的卻是杜家唯一的香火;保孩子,可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別人因自己的自私而喪命。該怎麼辦?

此刻,黑衣領引弓將滿,正要射出。杜夫人突然高喝:“慢。”

黑衣領肩膀卸力,笑道:“嗬嗬,果然是杜家人。”

“附耳過來,我給你孩子的去處。”

黑衣領俯下身體,正要詳聽,杜夫人突然搶過他手中的箭,刺入自己咽喉。領被嚇,撤步摔倒。杜夫人冷哼一聲,閉上了雙目。眾卒子、村民都是驚在原處。領滿心後悔,心道:自己怎這般大意,若她不是自殺,恐怕此刻喪命的卻是自己;但此刻,什麼都晚了,就是自己能脅迫再多的人,這杜夫人也是開不了口了。

正在眾人遲鈍之時,突然嬰孩啼哭聲響徹峽穀:“哇……哇”,聲音奇大。來也怪,楊章懷抱震兒在地窖之中,震兒本已睡熟,此刻卻是突然哭醒。楊章手足無措,欲用手捂住他嘴,又怕悶死,忙左搖右晃,想安撫住他,卻不知怎的,他卻是越哭聲音越大。

黑衣領率卒子尋聲而至,扒開地窖,將楊章抓了出來。“哈哈,帶著一個嬰兒,你能藏多久?他遲早要哭。”領笑道。

“你真歹毒,早知道我們藏不住,為何還殺害無辜?”楊章憤恨道。

“你這話不對,萬一你們不是躲藏起來,而是逃了,我總要抓緊時間尋得線索啊。”黑衣領不知恥道。

“此刻可好放過他們了?”楊章問道。

“嗬嗬,我想放,可是梁大人曾交代於我,這件事情是千萬不能走漏風聲的。兄弟們,清場。”黑衣人竟然下令屠村。頓時,殺聲震,哀嚎響徹峽穀。

楊章大聲斥罵賊子卑鄙無恥,卻無半點作用。那些黑衣鷹爪越殺越是興奮。正是突鐵騎,以蹄手無寸鐵村民,如摧枯折腐。

就在此時,忽聽得遠處有人大聲吆喝:“夫人,我們來晚了!哇呀呀,氣死我了!”兩個碩大黑影跑來,身高竟不比那馬上卒子矮上多少,猶如野象下山,見那黑衣卒子便拳砸腳踢。隻見那兩大漢,時而一拳砸在馬身,卒子便摔落下來;時而直接把那卒子從馬上拽下來。有那三、五卒子手執長槍向大漢紮去,大漢寬大袖子一卷,把長槍收了,左手一支,右手一支,朝那馬上卒子便穿,幾下便穿了兩串人肉葫蘆;另一大漢手持一把赤金長扇,口中道:“看來道爺我今要大開殺戒了!”話畢,火扇一翻,見人便拍。原來來人正是鍾離簡、鍾離權兄弟倆。

有那腦子不夠靈光的卒子,以為扇子能有多大的勁道,竟未想躲,被拍個正著,立時腦漿開裂,倒地而亡。見此情景,卒子們便用鋼刀、長矛抵擋,鍾離權一招“青龍要寶”,那火扇麈尾竟似龍爪,卷走鋼刀、長槍,一晃便刺中另外一人。兩兄弟須臾之間便殺了十來名卒子。

黑衣領全部瞧見,眼中凶光一閃,搭弓引箭,射了出來。鍾離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不好,急奔向鍾離簡。原來那箭正是射向鍾離簡,而此刻他正殺得眼紅,全然不知暗箭將到。“哥哥心暗箭!”鍾離權來不及趕到,隻能吼了一聲,卻也是於事無補,眼見那箭便要射中鍾離簡的後腦。時遲那時快,一個人影晃至,用手憑空拿下羽箭。

眾人定睛觀瞧,來人是一位老者,農夫衣束。他雖然銀白須,但卻肌膚充澤;雖則骨瘦如柴,但卻精幹有力。鍾離簡、鍾離權一看,並不認得此人。

“多謝老丈救命之恩。”鍾離簡完便拜。老者拍了拍鍾離簡的肩膀,道:“生神力,不錯不錯。雙槍大將鍾離令是你何人?”鍾離簡回道:“是在下曾祖父。老丈何來此問?”老者道:“七十年前,我曾與你曾祖切磋過槍法。這槍法之中能將‘穿’字訣用的如此威猛的,下也隻有你鍾離一家。”鍾離簡、鍾離權心中一驚:七十年前?那這老丈多大歲數了?老者又對鍾離權道:“兄弟,我看你有幾招,用的可是青龍劍法?”鍾離權見他不凡,竟認得兩人的招數,道:“正是,老丈,您認得家師?”老者並未回答鍾離權的問題,而是道:“你今日何苦敗了修行?”鍾離權道“這幫賊子殺害忠良無辜,我實在被逼得緊了,便開了殺戒。”那老者道:“令師是要磨練你的心性,才準你下山尋親。合該你回山之後有十年麵壁之苦了。”鍾離權聽了,不敢多問,拘禮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