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踏輕身之第一重功踏木術,在含光露走後,杜震已是練了兩個多時辰,直至夜色降臨,含光露方才歸來,腰間別著兩隻山兔,肩上扛著一隻野鹿。
他與林有悔嬉笑道:“還真運氣,這種季節竟能碰上這麼大的野味,不錯不錯,今晚又有口福了。”言畢,便與林有悔一起將山兔、野鹿開膛破肚、去毛褪皮,架火烤燒,不出一個時辰,三隻野味已是傳出噴噴香味兒。
於是林有悔便喚杜震下來同吃,哪想杜震卻是練功殷勤不想下樹。
兩人都是勸他,入夜不好再練,一是風大,二是三個時辰下來,人也過於疲勞,倒不如下來休息一下,明晨早練。
杜震終不忍駁他們兩個臉麵,便從大山槐上爬了下來,此刻他已是渾身酸痛,肌肉脹緊,全因在樹上之時,身子一刻未敢放鬆。
風大之時雙腳便要沉力多些,卻又不能過頭,不然便即會壓垮樹枝,可附著之力不足,便又會被風吹下;風之時,又要多提些氣。總之這一平衡隨風變而變,一時也大意不得,除卻頗費體力之外,心神也是消耗極巨。
他想也便順著吃晚飯的由頭,下去休息一下。樹下那二人又是呼喚的勤,便下了樹來,剛一落地便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林有悔忙遞過水囊給他道:“快喝些水。”
杜震咕咚咕咚直喝了十幾口方才停住,他心道在樹上之時倒也未感口渴,下了樹來才立時覺的身體脫水已是極為之重。原來他整個身子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確是無時不刻不再出汗,隻那樹梢之上風大,汗水剛一沁出便即被風幹。
林有悔再將一隻兔腿遞給他,哪知含光露在旁卻是道:“唉,那隻兔子腿太過些,不夠他塞牙的,來,吃這隻。”他完從那野鹿身上撕扯下一條大腿兒遞給杜震,
杜震一看,好肥的一條烤肉腿啊,正是那野鹿的後腿,連著半扇的後鞧子肉,極大極大,足有二三十斤之重。
杜震確也身乏肚空,雖是畏恐這般大的肉食,也便對師傅道了一聲謝,拿過就啃。
林有悔看在眼裏,甚是心疼,在旁囑他道:“慢慢吃,別急,別噎著了,今晚咱就不練了,你便吃個飽肚,明日才好有精神繼續練功。”她想的卻是含光露之前言過的,吃的太多,上了樹去反而愈加的危險,好在他已是答應今晚不必讓杜震再上樹去了。
杜震聽了,也不回答,隻顧埋頭狠吃。
想他雖非狷介士流,卻也是賢人之後,更被儒士教養,平素裏也是知書懂禮,笑不高聲,食不啜吒,今晚卻成了饕餮之徒,啃骨吞肉,虎咽狼餐,光手油嘴,甚是不雅起來。
含光露在旁看的真切,卻是嘴角一咧,目中一絲壞笑閃過,再與他道:“子,老夫這裏可有好酒,你來上兩口,去去身上的風寒,不然若是染了病,可就要拖遝了練功。”他完便從腰間摘下那隻紫金葫蘆,擰開塞子,遞與杜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