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前,婆婆說過:“你是我親手挑選的兒媳,我相信你很清楚該怎麼做個好妻子。你要的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旦進了趙家的門,就再也不能有二心。”
當年,她想也不想,答應得毫不猶豫,甚至在見到趙永安之後,深刻覺得自己賺了。
所以……不可能!她不可能背棄承諾喜歡上別人!
想著,邢歡重重地籲出一口氣,甩了甩腦袋,甩開任萬銀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自我鼓勵地彎起唇角笑了笑,捋順了那些紊亂的心緒後,她才繞過回廊,尋找起趙永安的身影。
對!就是這樣,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是相公,而她往後應該陪的人也是相公,不應該去想其他事。就算大師真的還會回來,他們也不過是可以說說心裏話的朋友,不用理會別人說什麼,清者自清嘛。
“喂喂,你們有沒有看見二少今天帶來的那個姑娘?聽說那是二少奶奶呢。”
“不是吧!怎麼可能?這這這也太不般配了!”
衙役閑聊的話音傳來,邢歡下意識地縮回腳步躲到了柱子後頭,默默在心底吐露憤慨表示不滿。他們哪裏不般配了?哼,他們要是能找到第二個女人像她這樣伺候相公,她、她……她就甘拜下風!
“怎麼就不可能了?就是因為長得不漂亮不稱心,二少才會和曉閑牽扯不清啊。”
“這倒也是。嗯,你知道不?我聽曉閑說,二少其實早在兩年前就對她一見鍾情了,後來他想盡辦法,還故意在趙家莊惹出一堆亂子,說是需要找捕快處理,這才終於接近曉閑。我猜原本是想納曉閑為妾的,結果沒料到曉閑出身官宦之家,隻好暫時把念頭給吞了。”
“知道,怎麼會不知道,曉閑也跟我提過啊。那個二少奶奶據說是個牧羊女?我看啊,沒懸念的,二少早晚會把她休了,娶曉閑姑娘過門的。”
“牧羊女啊?真可憐,那怎麼跟官家千金鬥啊。”
“可不是嗎,我要是認得那姑娘,早就勸她自己走了,免得以後鬧開了更難堪。”
交談聲漸漸遠離,邢歡卻依舊沒從柱子後走出來。她臉色煞白,靠著身後的廊柱。流言飛語她不是頭一回聽說了,趙家莊裏的丫鬟小廝們也向來八卦,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然而,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原來永安早在兩年前就看上管曉閑了。
她一直認定管曉閑是第三者,沒承想,自己才是。
難怪他打從一開始就那麼討厭她,甚至新婚之夜就丟下她,每每見到她更沒有好臉色。是她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為自己設定好的幸福……
他在那場一見鍾情後還來不及展開追求攻勢,就娶了她。
旁人的話,信不得,這一點邢歡知道。可是,她沒辦法忘掉趙家莊那場轟轟烈烈的劍閣失竊事件,依稀記得當時婆婆急壞了,的確是找來不少捕快。滿城風雨鬧了好一陣子,最終,失竊的劍被永安找到了。
他精心策劃一場鬧劇,難道就為了去接近一個女人嗎?
“死肥豬!”
“啊?!”突然響起的吼聲近在咫尺,讓邢歡措手不及地受了驚,身子下意識地往後一仰,狠狠撞上廊柱,疼得她幾乎遺忘了方才的糾結隻顧著齜牙。
“聾了是不是?”永安蹙眉冷覷著跟前笨手笨腳的女人,記不清喊了她多久,總算有反應了。
“……我隻是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她嚅了嚅唇,輕聲為自己辯解。
“走了,回家了。”他伸出手,等著她自己握上來。
可是好半晌,邢歡隻是呆立在那兒,沒有絲毫的動靜。就在他瞪眼準備開吼時,她出聲了,“相公,那個……你和曉閑姑娘認識很久了哦,感情看起來真不錯。”笨蛋!這算什麼問題,委婉成這樣誰聽得懂?邢歡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關你什麼事?”
就如她所想,趙永安索性縮回了手,沒好氣地哼了一句,自顧自地往前走。
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追了上去,“唔,我沒有想要管你的意思啦,隻是好奇隨口問問嘛。”
“你和任萬銀認識很久嗎?感情看起來也不錯啊。”
“……”為什麼繞到她身上了?不行,不能就這樣打退堂鼓,她不要去相信任何人的話,隻要他說沒有,她就可以堅定,“我和任萬銀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傳說中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唔,可是我聽說你和曉閑姑娘在我們成親前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