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往事(1 / 2)

小蝶被關進柴房之後日夜哭喊,聽得泰安宮的人都很是心煩,楮墨心軟便下令將小蝶放出了柴房。幾日以來,小蝶日日夜夜守在楮墨的身旁,為她熬藥喂食,衣不解帶得照顧,這份衷心著實感動了楮墨,見狀,嫣兒幾人也便不再多議。

經過幾日悉心的調養,楮墨感到自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近日以來,每晚她都會夢到陌夕身處黑暗地牢,渾身浴血的模樣,每晚都從噩夢中驚醒。身上雖然沒了疼痛,可她的胸口卻愈發鬱結,時而急火攻心,時而卻又有置身冰天雪地之感。

惜兒很是擔憂,說她眉心的那顆朱砂痣也越來越明顯了,也不知是什麼兆頭。

章大人隔三差五也來瞧過幾次,卻說不上什麼名堂,隻說公主的症狀像是相思成疾。

楮墨誓死不願將病情告訴父皇,然兒和雪兒便踏遍了整個皇城尋求名醫,仍是沒能找到解救的良方。

於是楮墨的鬱結之症就一而再再而三得拖了下來,平日裏她刻意隱藏,旁人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相思成疾?

楮墨對章大人的診斷頗為擔憂,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陌夕。

千山分別那日,陌夕與她就定下誓約,一旦他得到雪蓮就立即來江國尋她出宮。一別許久,仍是沒有他的音信,況且這夜夜可怕的夢靨,讓她的心愈來愈惴惴不安。

除過陌夕,楮墨擔憂的事也越來越多了。

近幾日關於父皇謀害閏帝奪權篡位的謠言遍布京城,就連皇宮之中都有人私下議論紛紛,父皇盛怒斬殺了宮內的碎嘴之人,卻又引得了更多的非議;

李煬“伊添香”一筵,工部侍郎宋禹抱得美人歸,果不其然前朝之中,由中立的立場轉為了李煬的陣營;

兵部主事鄭言因為狂傲無禮,口出狂言被多人彈劾,宣帝無奈將他發配到江北一小縣,貶職為七品縣令。

楮墨心中感到惋惜,鄭言為人雖然坦率,不皈依任何人隻衷心於朝廷,卻太過高傲自負,又生性好色,被人抓住把柄,最終隻能落得被貶職的下場。

然而近日來最讓楮墨憂心的事卻是祭天大典了。

祭天大典一年一度,是宮中極為重視的祭祀活動,也是百姓翹首以盼的宮中大典。按照禮部之禮,應當由皇上和皇後共同主持祭祀,可是宣帝登基並未立後,這才引得群臣議論紛紛。

宣帝有心讓綰妃擔此大任,群臣卻以種種緣由表示非議,而這些緣由無非就是綰妃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甚至麵戴麵具模樣不夠端莊,以太常寺少卿尹堂為首的若幹群臣聯合懇求宣帝將蘭妃放出冷宮,主持祭祀大典。

群臣不約而同聯名提議宣帝放蘭妃出冷宮,令宣帝惱羞成怒揮袖離朝,眾臣也無人膽敢再提蘭妃出冷宮之事。

想到這兒楮墨就是滿心怒氣,那夜劫持陳白本想趁機找出李煬的把柄,卻因為錯信了莫蕭一無所獲。眼下,李煬的爪牙已經遍布朝野,若再不想個法子打壓,隻怕日積月累他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強盛,直到沒了父皇的說話之地!

接到宣帝口諭,楮墨匆匆趕到乾坤宮的時候,隻見宣帝正在認真批閱奏折,隻有德容站在一旁陪同。

暗黃的燈落在宣帝的肩頭,兩鬢更加沉重的白發映襯得他愈加蒼老,楮墨看在眼裏,心下隻有滿滿的疼惜。

“墨兒來了——”看到楮墨前來,宣帝溫柔得抬頭,眼波流轉之處盡是憐愛。

楮墨行了簡禮,上前落座到他的身旁。

“父皇怎麼還不休息?難道不知熬夜傷身嗎?”楮墨強裝淡然,努力克製因為病痛帶來胸口的痛楚,上前若無其事得幫宣帝整理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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