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年底,我的哥哥結婚了,說起我的哥哥高忠,那還得從頭說起,我們家,在我哥哥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在58年前後,大大姐6歲,大大哥5歲,聽父親說,那年是1958年,連續三年的自然災害,天氣環境很是惡劣,靈河沿岸,三年嚴重幹旱,靈河裏河床幾乎見了地,河床在炙熱的太陽連續的烘烤下,幹裂的裂縫象不規則橫七豎八的棋盤,大的裂縫能塞得下拳頭,四季莊稼幾乎顆粒無收,開始時,村裏的人上樹摘榆樹葉吃,有水的地方,也把水裏長得雜草撈上來吃掉,最後實在沒得吃,就把樹皮剝下來吃,人們缺衣少穿,很多很多人餓的麵黃肌瘦,最後連路都走不動,聽父親說,那年他剛去聖水河電管站,在生產隊還擔任生產隊會計,會計工作還沒交接,有一天,他從電管站回來,下午,鄰居家的五奶奶和三奶奶就來我們家找我父親,說“你三叔和你五叔餓的快不行了,你去看看”,父親就趕忙去他兩家,見到五爹和三爹餓的皮包骨,連動彈的力氣也沒了,眼見就不行了。上午父親曾路過倉庫,看到坤叔在安排生產隊喂牛的飼養員,讓飼養員從倉庫拿些少量的黃豆上鍋炒下做牛飼料,坤叔說“現在這個時候一定要把生產隊僅有的幾隻牲口照顧好,牲口如果有個好歹,大家更沒飯吃了”,父親想起上午的事,就喊三奶奶和五奶奶,讓她們跟他一起到牛房找飼養員,然後父親對飼養員說,“你給她們一人一小把黃豆,三嬸和五嬸拿回去煮點稀粥給三叔和五叔喝,也好救救他們的命,三叔和五叔餓的快不行了,有什麼事我擔著”,飼養員是父親近門的堂兄,聽說兩位老人這麼嚴重,也就給了。
當天三爹和五爹就緩過勁來,得以保住了性命。第二天父親就回聖水河電管站了。
誰知,第二天坤叔知道了這件事,說父親私分公家糧食並去公社告狀,要公社查我父親管的生產隊裏的帳,並要批鬥我父親。
坤叔從公社剛走,那天,正好我母親在公社開會,會間休息時,公社接待坤叔的人員就把此事告訴了母親,並說明天會派人找我父親調查此事。母親知道後心裏很是著急,可偏偏那天的會議開的特別長,一直開到晚上十點鍾,一散會,母親就急了慌忙,跑向聖水河電管站找我父親。
見到父親後,母親把公社要找他,並要查他帳的事給父親說了,母親怕事情嚴重,讓父親先躲避幾天,再看事情的進展。可父親不同意,說“我的帳清清白白,我不怕他們查,三叔和五叔的事,那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難倒牲口的命比人命還金貴”,母親沒辦法,怕別人知道她來告知父親的事,連夜就又趕回家,聖水河電管站離我家有七裏多路,深更半夜,外邊黑漆漆的,這條回家的路,母親不知走過了幾千次,由於經常到公社開會,半夜回家是經常的事,母親也不怕。但是今天母親走在這條熟悉的路上,總感覺身後好像有人跟蹤她,她心裏有點慌,越走越快,近乎小跑,啪嗒啪嗒的聲音隱隱約約,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母親平時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平時聽三爹和五爹講的鬼怪故事也多,,老話說“遠了怕水,近了怕鬼”,一點沒錯,平常父母總結提醒我們姐弟,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定不要隨便下河,因為你們不清楚河的深淺,很容易出事,我們也謹記著父母的話,母親走著走著,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想著那些鬼故事,尤其三爹爹講他親身經曆的鬼剃頭和五爹講的“鬼火”的故事。
鬼剃頭
有一年夏天,三爹爹到離家近二十裏路的回漢集賣蘆席,由於想多賣幾條蘆席,離開回漢集時大概五點多鍾,那是上半月,敢走到離家還有八裏路左右時,月牙兒就沒了,天越過越黑,由於道路不太熟悉,黑燈瞎火他就憑著感覺往前走,走著走著,前麵好像有條河,三爹爹連累帶餓,天又黑,眼睛越來越模糊,他看到前麵有條小路,他想抄近道早點回家,越走越感覺不對經,眼前明晃晃的一條路,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他沿著這條路走了很長很長時間,就是走不出這條路,後來,他實在走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由於一天走的路太多,他歪在路邊睡著了,當他醒來時天已蒙蒙亮,他再看他坐的地方,原來是一片亂墳堆,有一個墳四周,被他踩出明晃晃的一圈路,他嚇的撓了撓頭,這下更不得了了,他的頭上有一片頭發沒了,摸起來滑滑的,嚇的他趕緊走上大路往家趕,連走帶跑,走到家,三奶奶還沒起來,他聲音顫抖著喊開門,對著三奶奶就說“嚇死我了,昨晚我遇到鬼啦,遇到鬼下障和鬼剃頭了”,趕緊到門口給鬼燒些紙錢送送。
三奶奶不信,說“你就瞎說,哪來的鬼,是你自己心裏有鬼吧”。三爹爹說“你不信摸摸我的頭,這片頭發都被剃沒了”,三奶奶摸了摸,還真是。三奶奶心裏也害怕了,就拿些紙錢到門口燒,嘴裏還說著,“無論你是哪路的鬼,請不要再纏著我家那口子,我給你送錢了,你拿著錢走吧”,當天上午,三爹爹被鬼下障和鬼剃頭的事,就傳遍了臨近的幾個村子。
神秘火球